你想太多了吧?劉大康也就一個小捕快,陳縣令估計都不認識他!”

晚飯前,夕陽的餘暉透過窗稜,斜斜灑進巡檢司後衙正院的花廳。

小竹通報完江家案件的審案經過和結果後,呂同與付思雨兩人,旁若無人地討論著,完全沒顧及屋裡坐著的沈大人不願聽人提起江寒的忌諱。

沈大人面無波瀾地捧著一本書,坐在窗邊的圍椅上,半個身子沐浴在暮色霞光中,如同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他似乎正沉浸在書中世界,不聞廳中熱鬧,可侍立在一邊的初一,卻細心地發現他翻頁的速度,時快時慢毫無章法,偷偷洩露了他內裡的心緒不穩。

初一有些心疼沈大人。

他家爺這到底是交了個什麼朋友啊?

明明他家爺已多次表明要與江小二撇清,可馬大哈的呂同從沒有放在心上就算了,如今還跟新來的付家小姐,臭味相投,一唱一和,肆無忌憚地專門撿著他家爺的傷疤戳。

他頻頻望向坐在屋子正中的黑漆木桌邊,一邊品茶一邊聊得渾然忘我的兩人,忍不住咳嗽兩聲,大聲道:“爺,今兒天氣燥得很,不如,咱們去東鎮許記用晚膳吧,那裡的湯品不錯,而且後院還有個小潭,坐在小潭邊,邊用膳邊納涼豈不舒爽愜意?”

沈大人翻過那頁停留得有些久的書頁,抬頭看了初一一眼,隨意“嗯”了一聲,復又翻了一頁,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付思雨卻將初一的話聽了進去,問道:“初一,你說的是真的?”見初一點頭,她小臉一板,瞪向呂同,質問道,“既然有這麼好的地方,你為什麼不帶我去?這幾天,除了爬山看景,你就沒帶我去過什麼有特色的地方!”

呂同無辜地道:“是你要說要遊山玩水的啊!我當然得帶你去遊山看景啦,不然,你又要說我敷衍你。”

付思雨被噎得心口痛,嗔道:“你對這兒熟悉還是我對這兒熟悉?遊山玩水一詞,表達的是我要玩樂的意思!”她有些哭笑不得,“算了,我不跟你扯這些!既然初一說這許記不錯,那這日不如撞日,咱們今晚就去瞧瞧。”

初一心中暗喜,這兩個聒噪的人走了,他家爺就能清淨片刻了。

他裝模作樣地問道:“爺,呂少爺他們要去許記吃飯,您可要一起去?”

沈大人搖頭,看向屋中間的付呂二人,道:“我在家吃,免得浪費,陳嬸子的菜。你倆去,順便四處逛逛,再回。”

付思雨問道:“沈師叔,你為何不去?吃完飯,咱們順便拐去千草堂看看江家大叔,好歹也吃過他家一頓飯,難道你怕江姑娘,怕到不顧人情了?”

是誰說這姑娘聰明的?

出來讓他暴揍一頓!

這明明就是與呂同媲美的馬大哈嘛!

簡直就是哪裡傷痛戳哪裡啊!

初一衝口而出:“付小姐,我家爺去吃他江家的飯,那是賞他們的臉面,不是欠了他家人情!說到人情,他父女二人欠爺的更多!”

“好了,初一。”沈大人輕聲制止,對付思雨道,“代我問候一聲吧,我去了,眾人會不自在。”

呂同側頭與付思雨擠眉弄眼,無聲說了一句:“恐怕不自在的是他自己。”

兩人沒再繼續強求,隨即真去了東鎮的許記酒樓喝湯。

等他們吃完喝完,慢慢悠悠晃到千草堂時,夏日的天光早已全部收起,綴滿星點的黑幕布籠罩在頭頂,神秘深遠又幹淨純粹。

這日茶館沒有彈詞可聽,入夜後客人並不算多,江寒就提前了一個時辰打烊,回到藥鋪照看她爹。

江老爹受傷之後,邱大夫建議不要挪動,因此,一晃眼過去五六天了,他還留在千草堂的病室裡。

事情早已傳開,陸續有聽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