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民賊,也無非是剿滅其人力,不給其補充人力這兩招而已。”

“先說剿滅其人力。在崇禎初年,我出京到歸德地方,恰遇幾萬民匪作亂,而我身邊只有二百騎。當日,置死生於度外,率二百兒郎斬牟酋於幾萬亂匪營中。至今也已十數年。身經百戰不敢說。但也打了大小几十仗,僥倖未嘗一敗。而歸德,汝寧百姓也都安居樂業。為何如此?”

“無他,無私心耳。我知道我在朝中名聲很臭,又是為何?只是不肯同流合汙,其他官員或為自己官位、或為自己財帛、或為自己親朋故舊,就沒一個為了朝廷安危。我只是用鐵腕安定地方,就惹出刺殺、鎖拿我之事,真是讓人心寒。”

“哎——!不扯了,就說平靖地方吧!如陝賊遠遁。鞭長莫及可能奈何不了他們,可是隻要他們敢靠近,我汝寧軍佔著天時地利人和,定可將其一鼓拿下。原先只是因為政出多門、胡亂指揮,造成陝賊屢屢逃脫。但只要事權統一在我手,我敢下軍令狀。三年內必把陝賊驅至豫、楚以西。”

“之後。嚴厲執行《三項法令》,禁流民、禁拋荒、禁盜匪,只要鐵腕下去,路間鄉野就無流民,百姓也居有定所難以投匪。只用釜底抽薪之計,陝賊之兵源就將越來越少。”

“效果真的如此好?”秦公公將信將疑地問道。

“當然!我就在汝寧、歸德實行。而連年大災以後,這兩府境外的流民、盜匪橫行,只有這兩府內平平安安。雖說不能稱之為路不拾遺,但也能說民風淳樸了。”吳世恭答道。

“可為何其他官府沒有施行呢?”秦公公的疑惑就更深了。

“一定要有強軍壓制地方。而且這強軍還不能騷擾地方。對為將者品德甚嚴。要不然,不說那流民橫行了,光說那些鄉間劣豪陽奉陰違,就讓此法令難以施行。”

“哦!”秦公公和王主事立刻是恍然大悟。

“那吳總兵,本官多問一句,如給你多撥糧餉,讓你多募兵,是否可縮短平靖內地之時,而且能否徹底滅民賊,不讓其再禍害陝西、四川呢?”王主事又問道。

“難!”吳世恭對王主事搖搖頭,“當日我曾給秦兄弟去信,說過平匪之事要守堅城、關隘,再成一圍剿大軍,日夜兼程不停追趕陝賊。不知秦兄弟還記否?”

“確有此事!”秦公公點頭道。

“但今日不同往昔。”吳世恭接著解釋道,“往日陝賊也就幾萬人,而現在陝賊動輒十幾萬、幾十萬,所以官軍一定要重點防禦。如像以前般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話,只是迎來一次次的慘敗,就如以往熊督師、楊閣老和丁督師一樣。”

“所以現在中原和川陝兩處,朝廷只可選一。如我汝寧軍擋住陝賊入中原之路,左將軍移兵擋住陝賊南下,山西晉軍和北直隸官軍據黃河攔住陝賊北上,那朝廷就可用有限之官軍困住陝賊。”

“而陝、川兩地,陝賊已禍害十幾年,該裹挾的百姓都裹挾乾淨了,該搶的糧草也都搶乾淨了,而且天災不斷、兵禍連連,已經是赤地千里,陝賊難以生存。朝廷完全可把這兩糜爛之省作為陝賊滅亡之地,讓肉爛在鍋裡。至於在這兩地內的三邊官軍和川軍,如他們與陝賊消耗了兵力,那朝廷完全就是白賺的。”

“只要這麼一來,陝賊人員和糧草就補無可補,他們的兵力也將越來越少。再加上朝廷適當的招撫、分化,再在有利之機謹慎出擊,用糧引誘等,這樣的多種手段一使,最終陝賊就算是上天入地,也將會逃無可逃的。”

“好!”秦公公和王主事異口同聲地讚歎道。雖然在談話中他們倆一直在自謙,但派來與吳世恭談兵事的,他們倆怎麼會不懂軍事呢?三腳貓的功夫總是有一些的。

而吳世恭是很清晰地描述了一番總戰略,這讓秦公公他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