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一下都扎得疼。她試了幾次就放棄了,把膝蓋緊緊抱在胸前,抵著下巴,她希望它們一會兒就能恢復過來。

無聊地數著雪上留下的腳印,一雙腳停在眼前。

“磕巴妞,你走不走?”男人在頭頂說。

她順著聲音向上望去,剛剛離開的人又回來了,皺著眉頭,手插在漆皮大衣的口袋裡。不管什麼姿勢都很漂亮的人啊。她不自覺地笑起來。

“笨蛋。”唐一路低咒一聲,粗暴地環住她的腋下把她提起來,抓著她的兩臂按到自己肩上,挺身背起。

“不要讓你身上分泌的任何液體弄髒我的衣服。”唐一路略微偏過頭警告。他揹著她跨出雪地,朝她家的方向穩步前進。還好這個傻妞不重,不過味道不太好,他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洗個澡。希望他洗完澡以後還有賣酒的地方。想到這裡他把背上的人往上顛了顛,加快腳步。

半睡著的白可被他顛的清醒了些。睜開眼看到的是男人筋肉微張的脖子,領口很低,隱約能看到他胸前的兩粒茱萸。他脖子上的銀鏈子經過路燈下,閃出耀眼的光。堵了一天的鼻子因為姿勢的改變通了一點,男人身上的香味陣陣飄來。她聞著這味道,大膽地把臉貼住他的脖子,汲取他的體溫。

像靠在媽媽懷裡,她哭夠了,也哭累了。媽媽用手替她擦乾眼淚,她看到她指甲裡都是黑色的泥。

“孩子,哭完了,就好了。”媽媽的聲音依舊沙啞著,比先前柔和了些,她說,“當活下去成為唯一的希望時,肉體的感受就變得不再重要。將來你就會明白的,等你有了堅定的要為之付出一切的信仰後,靈魂的純潔已經與肉身沒有關係。這副軀體,要不是藉著靈魂的託升,早就葬送在這茫茫的大海里了。”

“媽媽,你又在唸詩嗎?我聽不懂。”

“很快你就會懂的,你不得不懂。”

這些年來,她不時把媽媽的話拿出來細想,她一直不明白,肉體是靈魂居住的地方,連肉體都不純潔了,靈魂又何以保持她的乾淨。

直到她遇到了他。他的十美元,他豔光四射的表演,他卸妝後的略帶疲憊的臉。她喜歡這個人。

她也知道這些年來,她都活得很迷糊,很壓抑,可是隻要一想到他,就高興。

於是,她義無反顧地,讓他成了信仰。

天旋地轉,不知何時,她被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嘴裡被塞進藥片,一大杯水灌進來,她沒來得及吞嚥就被嗆到,劇烈地咳嗽。

唐一路怕她的口水噴到衣服上,迅速跳開。見她把藥都吐了,不耐煩地又撥開一粒放進她嘴裡說:“快吃!不然我就□你。聽說女人發燒的時候,那裡的溫度最適合進去,很舒服。要不然你讓我試試?”

唐一路用的是半開玩笑的口氣。白可吃完藥後,二話不說開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脫到只剩一件毛衣的時候,唐一路驚覺她的意圖,狠狠把她脫下的衣服扔到她臉上說:“別那麼賤,你願意,我還嫌你髒!”

白可把衣服抱在胸前,看著他喃喃地說:“當活下去成為唯一的希望時,肉體的感受就變得不再重要。”

“你說什麼?”唐一路被她的行為搞得莫名其妙。這個女人總是不按章法做事,腦子有病一樣。

“等我們有了堅定的要為之付出一切的信仰後,靈魂的純潔已經與肉身沒有關係。”她空洞的目光瞬間聚焦到面前的男人身上說,“唐一路,我喜歡你。”

“你倒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跟我告白的機會啊。”唐一路嗤笑一聲,甩開門走了。

他一走,屋子裡立刻冷了下來。像貨倉一樣的寒冷。

她把所有能保溫的東西通通堆到床上,藥力的作用讓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睡夢中,媽媽的手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