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人多屎尿,婧雪又一次起身去解手,在路過雲青時,她不經意一掃,看到了些不得了的東西。

雲青在洗殿下的衣裳?!

這衣裳的顏色、刺繡、料子,她最熟悉不過了。

好幾種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危險感逐漸上升。雲青和懦弱的靈秀不同,她是個有野心,行動力又極強的人,截胡完全不是沒可能。

婧雪瞪著雲青,眼神變了味。

雲青總覺得後背發涼,彷彿有人在盯著自己,她揉搓衣裳的動作頓了頓,遲疑地回頭,撞進一雙恨意極強的眼睛中,她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婧雪,你幹嘛?”她不自覺拔高調為自己壯膽。

雲青沒想著要揹著婧雪做什麼,所以光明正大地洗衣,但婧雪的眼神讓她心裡發虛,總覺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

婧雪往前兩步,不由分說搶走她手裡溼噠噠的月白色外衣,用質問的語氣問她:“這是什麼?”

“衣裳啊。”雲青知道婧雪想問什麼,但她選擇裝傻充愣,“這裡是浣衣局,東宮所有人的衣裳都會送到這兒來,我們的工作就是洗乾淨再送回去,你第一天來嗎?”

雲青打心底裡不想讓婧雪知道太子妃給了她證明自己機會,更不想讓她知道,她手裡拿的東西就是關鍵。

不敢保證婧雪會不動壞心思,只能自己小心謹慎,以防萬一。

婧雪冷笑,“雲青,別裝了,我知道這是殿下的衣裳,這上面的茶漬還是我親手擦的呢!”

她咬牙,使狠勁兒將溼衣砸到雲青身上。

雲青坐著小板凳,被甩了一臉水,懷裡抱著秦君鬱的衣裳,把她嚇壞了,猶如被雷擊中,瞬間起身,怒目圓睜,“這是太子妃讓我洗的,你有不滿就去找太子妃理論!為難我算什麼本事!”

“哼!”

雲青甩了甩身上的水,坐下去繼續搓衣裳,不管婧雪再說什麼,她充耳不聞。

自言自語好一會兒,婧雪覺得沒勁兒,憤憤跺兩下地就走了。

雲青既委屈又氣憤,眼淚不爭氣地掉進盆裡,漾開一圈圈水波。

——

六月初的太陽又辣又毒,衣裳曬一個時辰幾乎就能幹透,雲青算好時辰去收,準備用香薰燻過再送回東廂房去。

風揚起月白色的綢布,日光下泛著光澤,雲青幾乎能想象到自己被太子妃選中,調到東廂房去當值的美好生活,她滿面春風地抓住一個角,往下一扯。

“嘶啦——”

雲青怔住了。

好端端的一件衣裳,木架上一半,她手裡一半。她的目光在兩處來回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綢面的料子很容易勾絲,她是知道的,但是怎麼可能輕輕一扯就成兩半了呢?

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古怪。

雲青忍著怒火,將木架檢查了一遍,果不其然發現衣裳的兩角被釘子釘死在架子上了,而且斷裂處有勾絲的痕跡,定是被人提前弄了個口子,只要她稍用力,就會將衣裳扯爛。

雲青瞬間怒了,有人故意陷害她,而這個人,很明顯是婧雪。

她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婧雪的身影,恐怕自己剛掛上去她就來動手腳了。說到底是她太粗心大意,竟不知防著點,只是沒想到婧雪會有此等卑劣的行徑。

雲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半邊衣裳從釘子上解救下來,她心疼不已,可惜了這麼好的料子。

更可恨的是,如果太子妃因此對她失望了怎麼辦?

雲青咽不下這口氣,索性趁著晚上眾人回到採月閣準備休息的時候,當面和婧雪對峙。

婧雪坐在床上,拿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容貌,屋內其他人各幹各的事,幹一天活了都想快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