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年宿宿朝他矮身,“殿下,告辭。”

秦君鬱頷首,目送她上了馬車才轉身離開。

……

卯時,天尚未全亮,天邊泛著魚肚白,像在黑夜裡撕出了一條口子。

秦君鬱正往明德殿走,身邊的官員三三兩兩說著話從他身邊走過,卻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他認出來大多是慶王黨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殿下。”身後突然傳來喊聲。

他腳步一頓,微微側目等著那人上前來。

年丞運走至他身邊,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往前。

年丞運落後他半個身位,兩人一前一後上了丹墀。

“殿下,聽說皇上今日要敲定前往江南剿匪的人選,可有此事?”年丞運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他說話一向婉轉迂迴,讓人挑不出錯處,難得有這麼直白的時候。

秦君鬱負手在身後,沉沉嘆了口氣,白色的煙氣從唇齒間撥出,即刻又消彌在寒風中,“丞相既開口,心中必定已有答案,又何須問本王。”

年丞運笑了笑,如此說來,訊息屬實。

“殿下以為,皇上會派誰去?”

“不好說。九華山歸天玄山莊管,他們與朝中人素不往來,與皇室更是水火不容,無論誰去,都討不到好處。”

“如若是簫家的人呢?”年丞運意味深長地朝後看了一眼。

秦君鬱轉頭,簫將軍攜兩個兒子正往上走,身邊圍了不少搭話的人。

簫劍霆眼下烏青,一臉疲態,無心與他們周旋,便都是簫將軍在答話。

他睨了年丞運一眼,淡然道:“甚好。”

年丞運從他這裡根本套不出話,本來準備好的措詞一句也沒用上,他怏怏地閉上嘴,兩人沉默地走過最後一段階梯,進了明德殿。

今日是簫家歸京後第一次上早朝,皇帝喜不自勝,又將簫將軍的功績翻出來誇耀一番,連帶著簫劍霆和簫鶴林都沾了光。

無論文官或是武將,都對簫將軍懷敬佩之意,祝賀他時亦是真心實意。

輕鬆愉悅的氛圍在皇帝提起要確定出前往江南剿匪人選時降到了冰點。

滿堂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個笑臉僵在了臉上,動作小幅度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立著的頭以最快的速度垂了下去,生怕皇帝注意到自己。

站在首位的秦君鬱側目看了眼對面的年丞運。

他比所有人都淡定,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皇帝的臉冷了下來,“一提到江南剿匪,一個個都啞巴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