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劍霆久久沒有說話。

年宿宿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想通,言盡於此,她起身要離開。

“簫公子,我今日說的話都是出自真心,並非因怨恨或責怪你而出口傷人。”

“我替芝芝覺得惋惜,不值,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有面對未來的勇氣,而不是一輩子活在過去裡。”

“我想……她也是這麼想的。”

年宿宿拾步下階,身後陣陣寒風颳過,衣襬曳地窸窸窣窣。

她突然聽見他問:“所以她是李瑤鳶嗎?”

她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從語氣中聽出他帶著希望問出口的。

“不是。”她冷漠地吐出兩個字,加快腳步離開。

回到頤安園,所有行李都已裝車完畢。

秦君鬱和簫雲箏在門口說話。

“鬱哥,二皇子呢,怎麼現在都不見人影,他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簫雲箏左右張望。

秦冠清一到餘杭就不見人影了,就連秦君鬱和年宿宿墜下山底,失蹤的那五天他都沒露面,跟人間蒸發一樣。

簫雲箏還因這個罵了他好幾回,準備回盛京時再跟他算賬,沒想到臨走了也沒見著人。

秦君鬱低頭理衣袖,“他啊,現在早不知道在哪個郡城了。”

“啊?”簫雲箏沒反應過來。

年宿宿笑著走近,接上秦君鬱的話解釋給她聽:“二皇子說跟著我們出來散心只是藉口罷了,他就是想趁機溜出京,怎麼可能再跟我們回去?”

秦冠清是個坐不住的,被困在京城裡大半年,早就心癢難耐,恨不得立馬飛到廣闊的天地翱翔,若不是被秦君鬱的婚事絆著,他早在三月就離開了。

“那他不參加你們的婚宴了嗎?”簫雲箏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秦君鬱:“他說等婚期定下來了再給他傳信。”

簫雲箏“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她跑去幫阿隼的忙——給馬喂糧草。

秦君鬱和年宿宿面面相覷。

“你去見劍霆了?”

“嗯。”年宿宿莫名有些心虛。

簫劍霆本來是要來給他餞行的,結果她過去把人罵了一通,簫劍霆不可能再過來。

臨走時都不能和友人說上幾句分別的話,他應該會難過吧?

年宿宿小心翼翼看著他,觀察他的表情。

沒想到秦君鬱只是坦然一笑,“想什麼呢?我就隨口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年宿宿分明看到了他笑容裡的勉強,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有辦法。

馬匹吃飽喝足,他們踏上回京的路程。

簫劍霆在城門口上望著他們的車馬漸行漸遠,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瑤鳶在鬧市的人群中,匆匆目送他們離開,直到消失在遠方,她才悻悻收回目光,心裡空落落的。

……

除夕的前三日,終於回到了盛京。

盛京正在下雪,滿城雪白,地上亦有一厚厚的積雪,馬車壓過去在雪路上留下兩條深深的車轍。

一輛馬車回了簫府,一輛馬車回了年府,剩餘的慢悠悠搖往皇宮的方向。

秦君鬱策馬揚鞭,在雪中馳騁,急匆匆往東直門。

年府。

年丞運和楊月蓉一早就得了訊息女兒會在今日到家,他們冒著風雪在府門等了一個時辰,天寒地凍,卻沒有一點退縮的念頭。

終於,他們看到了馬車的影子,二人別提有多高興了,又是讓人備傘,又是親手抱著毯子準備接人的。

馬與停在年府門口,年宿宿悠悠轉醒。

她在車上睡了一覺,睜開眼就聽到了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