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扛著假人趕到李府後院,那兒停著一輛低調的馬車,車前站著兩個人,一人戴金色蝴蝶面具,一人戴銀色鷹翅面具,皆是長身玉立,身姿挺拔。

“玄機!”

她扛著假人吭哧吭哧跑過去,臉上帶著紅暈。

青玉詫異,不會今晚他要帶到下邳的人是這位年大小姐吧?

而且她肩上扛著的是什麼?人嗎?一個裸體的人?

他瞪大了眼睛,年宿宿站定在兩人面前,將假人往地上一杵,累得大喘氣,“早知道讓你們到我家接我了,沒想到……這麼重……累死我了。”

假人沒有五官,身體也沒有其他細節,但面板看上去卻和活人一樣,彈性十足。

青玉忍不住上手戳了戳,咂舌稱歎:“真實到像剛剛從活人身上扒下來的一樣。”

年宿宿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大鷹。”

“大……鷹?”青玉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雖說自己戴的是阿隼的面具,但他不記得阿隼有個叫“大鷹”的名字啊。

“我不叫大鷹,我……”

玄機一記警告的眼神殺過去,青玉悻悻閉嘴。

年宿宿無所謂地聳肩,“不說這個了,談正事要緊。”

“我先進去,你們在這等著,看到火光時我差不多就把人帶出來了。”

玄機點頭,“好,小心行事。”

年宿宿再次把假人扛到肩上,吭哧吭哧地從後門進入李府。

青玉歎為觀止。

“殿下……我的任務究竟是……“

“等會你就知道了。”

……

年宿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李瑤鳶的院子。

李府靜悄悄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遇到,看來李瑤鳶的前期準備工作做得不錯。

“姎姎,我在這兒。”昏暗的角落裡傳來李瑤鳶的聲音,怕吵醒府中人,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她沒等年宿宿,主動朝她走去,看見那人和自己等比例的假人時大吃一驚。

“哇,姎姎你好厲害,居然能做得這麼真實。”說著,李瑤鳶伸出手指戳了戳假人的胳膊,甚至有彈性。

年宿宿沒與她解釋這是怎麼做出來的,而是催著回院子。

李瑤鳶也知情況緊急,不能浪費時間,便與她一齊將假人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沁香居也到處拉著給絲帶,就連門上都貼了“囍”字,一副紅紅火火的氣派。

房裡放著李瑤鳶的婚服和頭冠,年宿宿幫假人穿戴上,總算有點樣子了,可仍覺得不夠。

必須得有點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才行。

年宿宿在李瑤鳶的首飾盒裡搜尋一圈,沒找到滿意的,最後目光落在李瑤鳶身上。

“芝芝,你有沒有貼身戴著的玉佩或者香袋?耳墜也行,要是你最喜歡且最常用的。”

李瑤鳶垂眸想了想,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她費了些功夫將腕上的銀鐲脫下放到年宿宿手裡,“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自她走後我便一直戴著,從未脫下過。”

白嫩的細腕被擦紅,如同她的雙眼紅了一圈。

年宿宿感覺手上的鐲子有千斤重,雖說對她越重要的東西越好,但也沒必要這麼重要。

她正要還回去,李瑤鳶先一步按住她,掌心覆在鐲子上,她笑道:“母親若在天有靈,她一定會支援我這麼做。”

她堅定地點點頭,給年宿宿暗示,“她會為我高興的。”

年宿宿沒再多說,將鐲子套進假人的手腕中。

“還有這個。”李瑤鳶從頭上拔下一根玉簪,插進假人的髮髻中,在鑲滿各種瑪瑙、玉石的金冠上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