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確像啞巴一樣,一個發話的都沒有。

皇帝的轉動拇指上的板指,陰沉的目光在殿內掃過,最終落在秦君鬱身上。

他站得筆直,昂首挺胸,不失太子風範,皇帝很滿意,臉色緩和不少。

“太子,你可有想法?”

眾人皆鬆了口氣,這種時候能保全自己就不錯了,若要舉薦別人,同時也是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太子接到這個燙手山芋,算他倒黴。

他若敢說不知,皇帝定會覺得他沒用,朝廷需要的是能治理國家的未來君主,而不是一個廢物,介時他的儲君之位也會坐不穩。

秦君鬱面不改色,往外跨了一步,“回父皇,經過兒臣多日斟酌和多方面的考量,兒臣覺得王尚書是最合適去剿匪的人選。”

王尚書——席支尚書,也就是王月嬌的父親。

當初秦君鬱被秦澤海和他手下兩名大臣汙陷貪贓枉法,挪用公款,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皇帝命大理寺卿徹查,才還了他一個清白。

這案子中秦澤海損失一員大將,秦君鬱亦元氣大傷,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兩名大臣,這其中一名就是王尚書。

皇帝聞言點點頭,卻也不說好與不好,眼神意味深長,將王尚書嚇得腿軟。

王尚書踉踉蹌蹌地出列跪倒,悲痛欲絕,高喊:“皇上,臣難擔此大任!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

皇帝眉心聚成小峰,不耐地掐了掐太陽穴。

王尚書拱手作揖,快速地往前膝行幾步,聲淚俱下,“皇上!臣乃一介文官,如何能與那山匪對抗啊!”

他一心只想著如何讓皇帝否絕這個提議,慌亂之中便口不擇言,“若皇上要臣出謀劃策,臣定然竭盡全力,可這……剿匪,實在非臣所善長。”

皇帝挑眉,“既然王尚書精通謀略,不防說說你心中最合適去剿匪的人選是誰。”

王尚書一怔,後悔不已,他這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啊!早知道就不多嘴說那一句了!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他就是再後悔也沒用。

皇帝目光灼灼,看來他不推一個人出去是不行了。

饒是寒冬臘月,王尚書背上依舊滲出了一層薄汗。

“臣……臣……”他支支吾吾地發出幾個音,眼神將在場的人都過了一遍。

有幾個與他交好的小幅度搖著頭,擠眉弄眼暗示他不要選自己,平日與他交惡的更不用說,恨不得縮到角落裡以免被他注意到。

王尚書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以為自己一介文官,官職不高不低,不會倒黴到就一份苦差事還落到他頭上,更不會想著皇帝會詢問自己的意見。

他一時犯難,誰都不想去,他橫在中間裡外不是人,於是他想起了讓自己陷入這個境地的罪魁禍首——秦君鬱。

王尚書瞬間有了主意,他朗聲道:“皇上,臣覺得太子殿下最合適。”

秦君鬱嗤笑一聲,心裡笑他蠢。

區區一群山匪,要一國太子去清剿,不僅高看了他們還貶低自己,有失身份,皇帝不會同意的。

大多數人都想到了這一層,往上一瞧,果不其然皇帝的臉黑得跟燒過的銀絲炭一般,黑中帶點怒紅。

王尚書伏地,並未看清上頭那位的臉色,只覺得身上落了形色各異的目光,如芒刺背。

他想抬頭,可皇帝不發話,他不敢這麼做,只能老老實實伏著,心懸到了嗓子眼。

皇帝不贊成,他不明說,此時就有人要充來當“嘴替”了,這個角色一向是年丞運扮演的,今日卻輪到了秦君鬱。

“父皇,九華山的山匪牽涉到一個江湖組織,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