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它被別人挑走,因此那晚一直把它藏在抽屜裡,想等到你來再拿出來。我要讓大家看看,你有多美!可你那天沒有來……”

說到最後一句,西平竟有點傷感,似乎至今還為那次白蕙的沒到場而遺憾。

白蕙看出了這點,不免有些內疚:“但你為什麼要特意為我設計呢?要知道,那時……”

她想說,那時我們還不太熟識,而且,記得那時你剛從國外回來,對我是一副驕傲輕慢、居高臨下的樣子。但她把下面的話咽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有那麼個念頭。”西平雙手一攤,聳聳肩,“我對自己說,這個晚會是她出的主意,我不能不感謝她,雖然我明明知道……”說到這兒,西平一笑:“你那天可並不是誠心誠意幫我出主意。你的話裡都帶著刺,可我決定接受挑戰。你知道,我可是好鬥的呢!”

白蕙馬上憶起在蔣家討論舞會那天的情景,她想,哦,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但卻如此寬容大度、如此聰明機智、如此不露聲色地接受了我那份帶刺的“挑戰”,而且還想著要感謝我……她心頭一熱,不覺莞爾一笑,說:“你倒也不傻!”

這是西平從未在白蕙那兒得到過的甜甜的、嗲嗲的、嬌媚的一笑。

“天哪,真要命!”西平突然咬著牙,低聲咕噥一句。

“怎麼了?”白蕙問。

西平半天不說話,只是盯著白蕙看。白蕙剛才那一笑,使他產生了一種無比強烈的衝動。這些天,這種衝動曾不止一次地向他襲來,但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得猛烈、可怕。他只想把眼前這個光彩照人的姑娘緊緊抱在懷中,想用自己的嘴去貼在姑娘那對笑渦上,那雙雖然帶著笑意、卻總顯得憂鬱的夢一般的眼睛上,那精緻的鼻子上,那鮮紅柔嫩的小嘴上……他不敢開口說話。他得憋住全身的勁與自己搏鬥,以便把火一般燃起的慾望強壓下去。

白蕙那顆敏感的心,當然也感到了西平的異樣,看著他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她不禁有點害怕。理智提醒她:應該立即抽身離去。但不聽話的感情卻使她的身子變得異常沉重,使她無法立刻站起身來。

她的心情是那樣瞀亂:面前這個人不是打從第一眼瞧見,自己就本能地抗拒著的嗎?可為什麼自己又那麼不願意離開他,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少女的矜持和自重的性格終於使白蕙冷靜下來。她輕輕嘆一口氣,把花冠從頭上取下來,故意用淡漠而隨便的語調問道:“怎麼想到挑選這種淺紫做底色的呢?”

剛才,西平明明看到白蕙凝視著自己的雙眼曾突然迸出期待的火花,他那顆年輕有力的心感到了另一顆心的搏動、共鳴和呼喚。可是當他決心聽任賓士於自己周身的熱血的驅使,正想把手伸向白蕙時,那火花卻倏地消失了。白蕙那冷靜的語調,使他也漸漸平靜下來。那灼燒著他全身的狂熱化成一片更加深厚而凝重的柔情,一片更加尊重、更加珍惜這個姑娘、想要更深地瞭解她、更默契地去感應她晶瑩而細膩的心靈、給她以關懷和保護的柔情。

他恢復常態,輕鬆地笑了,說:“第一次見你,就看到你穿著一件淺紫色旗袍。我覺得那淡雅素淨的色彩與你最相配。今天你的這條紗裙,又是這種顏色。我想這正是把這頂花冠送給你的好機會。你剛才也看見了,它是多麼適合你啊。”

白蕙聽他這麼一說,馬上把正在手裡把玩的頭飾往西平膝上一放:“我不要。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接受任何禮物。”

西平急了,忙解釋道:“你不知道,那天晚會上有一個規定,誰戴的頭飾都可以帶回家去,作為紀念。這不過是一件紀念品而已。”

“但是它太貴重了。”

“小傻瓜,這上面綴的又不是真鑽石,都是人造的。法國商人正在和我們公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