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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是冷汗。
〃叮,叮……〃媽媽屋裡的掛鐘這時發出了沉悶的打點聲。
一共響了十二下。
天,怎麼才到零點,這後半夜我要怎麼熬下去啊。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客廳開啟電視,然後把聲音弄得很小。電視螢幕上發射出的光芒終於淡化了夜的黑。我把身體蜷縮在沙發裡,沒精打采地盯著電視螢幕,本市的頻道上正在播放著零點新聞。
呆呆地盯了電視五六分鐘,我昏昏然欲眠,這時電視的畫圖切換了,播音員開始播報一則交通事故,並給這則新聞冠以離奇的撞車事故的大名。她言說當晚時分,在**十字路口,一輛貨車撞上了一位從人行道上意外衝出來的女子,該名女子當場死亡,離奇的是這名女子經屍體檢驗發現全身上下除頭部以外遍佈著被野獸咬噬過的痕跡,面板已腐爛化膿,形狀異常悲慘。隨後,螢幕上還播放了該女子的頭部照片,請該名女子的親人或知情人與警方聯絡。
看到那個女人的頭部照片,我打了一個機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睡意全被嚇得跑到爪窪國去了。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我還是清楚地認出了這個女人正是我幾個小時剛剛見過的小雅的媽媽。
一種徹骨的寒意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向我襲來,我的頭又開始一跳一跳的那種劇痛,心臟也狂跳不已。我,居然,剛剛和一個快要死的人坐在一起,攀談,講話。還有,她用那隻血肉模糊的手握過我的手腕。
手腕。
想到這裡,我的手腕好像真的被掌握在那一隻冰冷粘溼的手中,我下意識地抬起手,在昏暗的燈光下竟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凝了一圈的血痕。不是,原來明明沒有啊。緊繃著的心絃再也承受不住了,我狂奔向衛生間,擰開水籠頭,把我的手腕放在激流下,死命的沖洗,因為心悸的關係,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水池前的鏡子上突然顯現出了一個女人的背影,露在衣服外側的手臂上遍佈著被咬噬後的痕跡。那背影在漸漸的放大,而且慢慢地向我轉過身來。
水喉裡嘩嘩的水聲單調地響著,我如同被定在了衛生間的地面上,心絃好像已經因為繃得太緊所以斷掉了,只能傻傻地望著鏡子裡的女人。
這個女人終於轉過身來了,可是我竟看不到她的臉,因為她一頭的黑髮全都梳在臉的前面,只有一隻高挺的鼻子破開那水波一般的黑髮,讓我隱隱地可以看到鼻尖的樣子。
那隻鼻尖上,赫然有一塊碎肉。
〃月光老師,對不起你。謝謝你。〃鏡中的女人竟然開口向我說話,然後向我躬身地拜了下來。
很像,幾個小時前,章小雅向我鞠的那一躬。
直覺上,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可是我猜她十有八九是小雅的媽媽。
她一直地向我探頭下拜著,看那情形,那被長髮覆蓋的頭好像馬上就要從鏡中穿出,向我壓頂而來。我再也無法自持,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然後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醒來時,我媽正抱著我一邊兒叫著我的名字一邊哭,見我醒過來,攤坐在了衛生間的瓷磚上,連連地說著:〃嚇死我,你可嚇死我了,丫頭,你看到什麼了,還是遇到什麼了,你和媽說。〃
望見了媽媽的臉,我頓時感覺全身的肌肉鬆懈了下來。我一把抱住我媽,喃喃地說:〃媽,你別擔心,我只是剛剛做了個噩夢。〃
〃做噩夢怎麼會暈倒在這兒。你和我說實話,到底出了什麼事?〃
緊緊地抱著我媽,望著她那一頭花白的頭髮,我沒有再講話,下定決心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我也要自己面對,不讓相依為命的媽媽擔心。
第二天上課,教室裡不見小雅,問到班長,說是她因病請假了。我心頭有千言萬語,可四顧茫然,不知可以說給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