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恭謹回答:“都照您的吩咐收拾好了。”

費疑舟面露淺笑:“辛苦了。”

“份內的事而已。”慎叔說完,旋身站到一旁,攤手比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兩人上樓。

見完管家打完招呼,之後費疑舟便直接領著殷酥酥上了一樓,來到主臥房門前。

縱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此時看著這扇緊閉的房間門,殷酥酥的心臟還是不受控地狂跳起來。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頻率之快,幾乎已經超過正常人類的極限。

指尖同時不可抑制地輕顫,她垂下眼睫,暗自做著深呼吸,竭盡全力想要冷靜。

可恰得其反。

越是想冷靜,偏偏越慌張。

手抖得越來越厲害,她沒辦法,最後只能收攏十指,緊緊抓住了自己的單肩包。

突地,聽見門鎖輕響,咔嚓一聲。

是費疑舟握住門把,輕輕一旋,開了門。

殷酥酥整個人一震,下意識“嗖”的下抬起腦袋。

主臥內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從她的角度往裡看,這哪裡是間房門,哪裡是間臥室,分明是一隻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獸,能把人吃得渣也不剩。

與她的驚惶不安忐忑欲絕形成鮮明反差,費大公子徑自邁開長腿進了屋,指尖隨意撫過牆上的觸屏開關。

一室之內瞬間燈火通明。

黑暗被驅逐,頂燈光線是橘子晚霞的顏色,暖橙橙的,稍稍安撫了殷酥酥七上八下的心情。

緊隨其後,又聽見費疑舟的聲音懶漫響起。

“我要看一份會議紀要。”太子爺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走進寬敞整潔的衣帽間,隨手將西裝外套和頸間的領帶一併除去,解開襯衣袖釦,邊往上捋袖子,邊垂著眸緩步而出,口中懶漫如常地續道,“你的換洗衣物在床上,先去洗澡吧。”

這種語氣這種姿態,自然得令殷酥酥幾乎產生錯覺。

彷彿他們不是第一天才領證新婚,而是一對已經同居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的老夫妻。

眼瞧著這位爺已經自顧自坐在了書桌前,戴上眼鏡投入到工作中,殷酥酥跟個傻木頭似的杵在門口,深沉遠目望過去,只覺肅然起敬。

佩服,太佩服了。

什麼叫大佬,這就叫大佬,人傢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不就是同個居嗎,多大點事,看人家多淡定!

這麼一感嘆,她自己也跟著淡定了下來。

想想也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簽了協議假結婚,他要一個應付長輩的妻子,她要錢要名要資源,彼此的付出都有相應回報,搭夥過日子,互相演不就好了?

她在慌個什麼勁害怕個什麼勁?

退一萬步來講,就像梁姐之前說的,費大公子這麼花容月貌英俊多金,真把他睡了她也不吃虧,不僅不虧,還能吹十年的牛皮。

如是一思索,殷酥酥眯了眯眼睛,算是徹底想開了。

愛咋咋,擺爛。

殷酥酥把心一橫牙一咬,走到床邊,拿起那件疊起來的乾淨女士睡袍,扭頭進了浴室。

這間主臥大得離譜,配套的浴室也十分寬敞,最裡側那個泡澡用的陶瓷器具,已經不能稱之為浴缸,而是一個浴池。

殷酥酥把乾淨衣物放在置物架上,眼風一掃,又瞟見了洗臉檯。

那上面放著兩把市面上最高階的電動牙刷,一黑一白,德國進口,情侶款。

殷酥酥挑了挑眉。再一打望,發現除了牙刷以外,櫃子上還擺著不少女性護膚品,清一色的大牌定製,全新未拆封。

這些……

都是他替她

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