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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就不能等下一班嗎?不過五分鐘以後而已!”
真一沒說話,笑了笑進入了車廂。要知道五分鐘以後C班的千葉靜香就值日完畢了,到時候他們在公車站碰上了,她還不抓著自己說上半天,還會把甜膩膩的點心塞給自己,想一想,真一的身體抖了抖,他可沒有多餘的五分鐘可以等。
不期然,真一瞥見了西園寺昭信,對方目無表情地看向窗外,修長的身形和完美的側臉已經成為全車廂的關上物件,真一砸了砸嘴,將目光投向其他的地方。
他有的時候會有些小小的同情西園寺,畢竟總是那樣被人瞅著不一定就是一種享受。比如說此刻,那個長相一般的上班族故意若有若無地用肩膀蹭著西園寺的肩膀,還有旁邊那個女學生,那種眼神和視 奸沒有兩樣。最誇張的是那個帶著黑邊眼鏡橫跨著公文包的男子,他的手似乎是按在公文包的包帶上,其實是想要藉機去蹭西園寺的臀 部。
嘆了一口氣,真一心想:你死定了啊……
果然下一秒,那名男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手腕被西園寺擰得脫臼了。車廂內一片沉寂,所有人驚訝著將視線挪開,張大了嘴吧。終於在此刻意識到眼前的男孩並不是好惹的主。
公交車路過一片高樓,夕陽被遮蔽,車窗在昏暗中變成了反射的鏡面,西園寺昭信能夠清楚地看見真一的表情。
下車時,真一與他擦身而過。當所有人都開始害怕西園寺昭信的時候,只有真一敢進入他的周身。他似乎對他的陰戾無所謂,又或者他是因為自己從未有過邪念所以能夠堂堂正正。
西園寺的目光不自然停留在真一的背影上,他看見那個走在路邊的少年扯了扯挎包的包帶,手指抓了抓脖頸,如此的稀鬆平常。
來到玄關,真一聞到一股食物的馨香,他知道父親修介回來了,不然根本沒有人會做飯。其實真一根本不介意泡一碗日清杯麵或者到街對面買一份廉價壽司,也好過跪坐在桌子前低下頭拼命往嘴裡塞東西。
他不想看修介的眼睛。
“你在劍道部什麼時候才會呆膩?”修介的疑問不緊不慢,似乎他並不在乎兒子的答案,但事實上他很在乎。
“目前還沒有。”真一依舊沒有抬頭。
“你在射擊上很有天賦,我不希望你這樣把它浪費掉。要知道你放下的越久,拾起來就越難。”
“如果我根本沒有想要拾起來呢?”真一把空碗放在桌上,將筷子擺整齊,“我吃完了。”
起身離開的瞬間,他聽見修介嘆氣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在射擊上也許真的很有天賦,但是他並不想成為第二個小早川修介或者父親實現願望的工具。
真一聽說過,修介所執教的射擊運動員裡面,有兩個是奧運會十米氣手槍的亞軍,還有一個拿到亞運會十米移動靶的銅牌,這樣的成績在日本已經實屬難得,但是真一知道,他並不滿足。他越想將兒子推上射擊的道路,真一就越是不想按照他的願望走下去。
西園寺昭信來到本家的大門前,他記得母親身生前對他說過,西園寺這個家族從明治維新開始就已經是有名的大家族了。而事實上,這個家族從事黑色交易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古舊的庭院肅穆的讓人不自然感覺到壓力,庭院中央的櫻花在風中搖曳,環繞在庭院四周的流水彷彿已經被時間遺忘一般,如果沒有竹漏發出的吧嗒聲,沒有人知道它是流淌著的。
“回來了。”鳩子夫人跪坐在主物的中央,似乎沉浸在茶道之中。
昭信向她行禮,恭敬地回答了一聲:“回來了。”
茶水繞過那一排扣在竹面上的茶杯,微微偏離了方向。
昭信的唇角向上揚了揚,可惜鳩子夫人並沒有看見。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