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躺在臥房的寢臺之上,曹時坐在旁邊,朝服還沒有換,握著她的手,一臉的焦急關切。阿茉嗚咽了一聲,委屈地喚道:“阿壽,我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她窩到曹時的懷裡啜泣起來。曹時見她依然緊張激動,便想方設法地安慰撫摸,想令她平靜,阿茉只是緊緊抓著曹時的袖口,煩躁不已,她只覺心跳頭昏,口乾舌燥,那驚嚇似乎留了個尾巴在她的五臟裡,竟是無論如何也排遣不出去了。

曹時不住地輕聲安慰:“茉兒,茉兒,沒有事了,刺客已經被逮,胎兒也安然無恙。別怕,阿茉,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別怕……”阿茉只是搖頭,只是啜泣,她拉扯著曹時的衣裳,想要他離自己近些,再近些。只有緊緊貼著他,她才感到安全。慢慢的,那種不安的情緒轉化成了一種燥熱,她的臉頰有了不正常的紅暈,她覺得無比的空虛,這空虛令她更加惶恐,更加希望與曹時沒有任何隔閡地結合在一起。

曹時終於明白瞭如何才能讓她平靜,他猶豫了一下,伸手輕撫了撫阿茉隆起的腹部,阿茉卻抓住他的手,沒有輕重的按下去,掙扎中,衣帶扯開了,阿茉的身體半裸在曹時眼前。玉雕一般的肌膚,凹凸有致,曹時的喉頭髮緊,自從回京以來,先是他自己生病,後來知道阿茉有孕,兩人已久未房事,這樣的阿茉令他不能剋制自己的慾望。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動作的,轉瞬就脫去了衣物,他將阿茉的夏衣褪下去一些,沒有完全脫掉,就那樣緩緩的、緩緩的進入了。阿茉迷亂地呻吟著,說不上是舒服還是痛苦,她扭動著身體,卻沒有什麼力氣,只得被動地享受曹時帶給她的快樂。

曹時律動著身體,他似乎是在極樂中徜徉,又似乎是在煉獄中煎熬。他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動作,感受著阿茉的反應,盡力迎合著她,讓她快樂,同時又不會過於激烈,更不會擠壓到胎兒。汗滴簌簌地順著他的脖頸滴下,當阿茉終於達到快樂的頂峰,發出滿意的嘆息,放鬆了身體時,他周身已經如同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了。

良久,阿茉感到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胎兒,又輕微地蠕動了一下,這才睜開眼睛,看向曹時。曹時也剛剛起身,正側轉身去,將一件家常便服披在身上,遮蓋住身體。阿茉想起自己方才竟是從未有過的主動,何況是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不禁羞紅了臉,拉過錦被矇住頭臉。曹時笑著為她取下,勸道:“這麼熱的天氣,仔細悶壞了。”一邊又勸她起來,飲了一些安神湯。

其實阿茉已經不需要安神湯了,她已經可以鎮定地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才知道,原來花園的西南角薜荔牆外與丞相袁盎的府邸僅隔一條衚衕,那個刺客是從丞相府中潛逃出來,聽到阿茉的喝問,以為被窺破了行藏,才翻牆而入,意圖滅口的。

她狐疑道:“那個刺客從丞相府潛逃,難道……” 曹時拍拍她的手背,嘆道:“是啊,丞相袁盎大人,遇刺身亡了——朝廷從此多事矣!”

阿茉打了個冷戰,偎緊曹時,想想當時的情形,還是不寒而慄,同時曹時的後半句話,又令她沉思良久。半晌,她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阿壽,那刺客撲來時,從我身後竄出一人,與刺客糾纏在一起,我才僥倖逃脫。那是何人?可遭了毒手?”

曹時露出了一絲笑意:“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那是個才剛八歲的男孩兒,只是卻並非府裡的奴僕。你萬萬也猜不出那孩子是誰的。”這樣說著,便揚聲喚衛娘,衛娘早以在簾外等候,此時便膝行而入,一臉羞慚,叩首不語。

阿茉驚奇問道:“你們這是在唱哪一齣啊?此事又管衛娘什麼事?”曹時笑道:“關係不小,救你的那個男孩兒就是衛孃的兒子!”阿茉越發奇怪:子夫不是衛娘最小的孩子嗎?而且子夫已經十歲,衛娘也從未提過自己還有一個八歲的兒子。她好奇地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