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怎麼能肯定我想看到什麼。倒是你,夏儀肺癌,夏未央傷心得不行,你竟然還在下變相的逐客令。涼薄寡情是不是就你這樣的?”

紀湛東的一雙桃花眼對準她,看了一會兒後不怒反笑:“說實話,我以前還真沒發現你有這麼寬廣的心胸。你既然連夏未央都能原諒,怎麼就不試著原諒一下我?”

霍希音和他對峙,聲音冰冰涼涼平平淡淡:“等有朝一日你也能被別人氣死的時候再說吧。”

“我如果能被別人氣死,那個人肯定是你。”紀湛東哼笑一聲,站起身來,陰影罩住她,霍希音以為他要用強,反射性地拽緊了被子。結果他卻去了陽臺,把江行送的那束百合從花瓶裡抽了出來,又把夏未央的那束插了進去。

“你要把江行那束處理到哪兒去?”

紀湛東一本正經地答非所問:“這束有些蔫了。”

只不過一個白天的時間,再衰敗又能敗到哪兒去。可紀湛東說得面不改色,霍希音也跟著假惺惺地笑:“所以呢?”

“等會兒晚飯就到了,這個時間你該吃藥了。”

“你才該吃藥,你五臟六腑都該吃藥。我再問一遍,你想把它弄到哪兒去?”

“扔到外面垃圾桶。”

“你扔了試試看?”霍希音揚起下巴,笑得不冷不熱,“那束可比夏未央的好看也好聞多了,你敢扔了試試看?”

“那就都扔了好了,既然她的這束你也不想要。”

紀湛東面無表情地說完,果真把夏未央的那束又抽了出來,直接走去房門口,連頭都不回。

霍希音把枕頭使勁扔過去,但東西十分柔軟,即使砸到了他的肩上,也沒什麼效果。

紀湛東的腳步停住,蹲下把枕頭撿起來,做出要投回去的姿勢,霍希音下意識去擋,卻沒有接到,再看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嘴角彎出一個淡弧,只把枕頭輕扔到了床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滿是嘲弄,接著就相當瀟灑地轉身走了出去。

紀湛東這次又是一去不復返。霍希音把頭蒙在被子裡待了五分鐘,腦子終於清醒下來。

方才他倆明顯都不冷靜。霍希音如今終於確定,把紀湛東惹毛的話真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一直堅信紀湛東很有折磨人的潛質,剛剛看到夏未央被他噎到的表情,她就更加確信。單是他不動聲色地靜看著別人如坐針氈,就已足夠讓人的脾氣無處可發氣悶鬱結,而他那雙桃花眼就像一把銳利的武器,更是讓人無所遁形。

紀湛東剛剛大步走出去的時候,她隱隱看到了他曾經被她刺傷的那條手臂。比別的地方都白得多,還有雖小但十分明顯的疤痕。霍希音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連只螞蟻都沒有刻意捏死過,如今他手臂的傷口被她看到,反倒有一點成了她的心病。

她忽然想起那段時間自己曾產生過的想法。她那個時候雖隱隱地有所猜測和感覺,甚至還有少量的驗證,但依舊十分樂觀地以為自己不會怨恨他。但如今看來,她當時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肚量和忍耐力,以及面對紀湛東時的那份從容。

霍希音一個人呆得十分無聊。她正在等晚飯送過來,沒有辦法離開房間,只能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瞅到陸華意帶來的那隻牛皮紙袋,隨手拎起來掂了掂,並不重,但有顆粒互相碰撞的嘩嘩聲。

霍希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來,果然是幾隻大小不一,方方正正的藥盒。

霍希音自覺這樣十分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快速瀏覽了一下盒身上的說明。她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紀湛東還患有胃潰瘍。

她以前並未見過他對食物有所顧忌。其實霍希音一直比較喜歡吃辣,他倆聚餐的時候滿桌都是川菜的場面並不罕見,她也未曾見他拒絕過。並且她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