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忌憚咱們武衛軍!”

見那零星紅衣就在河對岸徘徊,毫無過河之意,部將們心氣漸揚。

接著他們眼前就是一黑,其實只是一件東西,只是太過意外,猛然吸聚了所有人的視線,才隱生光線大暗的錯覺。

“那是……飛天眼……”

看著一具碩大氣球在河對岸冉冉升起,阿桂眼瞳緊縮,嘴裡略略發苦。這東西大家聽說過,高起硤石關之敗,就是被這東西看破了伏兵。

部將們個個頭皮發麻,他們捏著望遠鏡,自以為將對方行至看得一清二楚,可對方升起這麼一具飛天眼,整個鞍山驛堡的動向就纖毫畢現。

阿桂面上異常鎮定,吩咐部下去安定軍心,有部將建議道:“來的定只是小股紅衣。我們應該過河衝擊,奪了他們的飛天眼!”

阿桂也動心了,再看看河面,搖頭道:“過河要費不少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南面鞍山河寬四五十丈,又正是夏日,只是運幾百人過河都不輕鬆,何況為防禦計,從遼陽到鞍山的所有舟船都拖上了岸,這個打算也只能放棄掉。

再轉念一想,這河礙著自己。也礙著紅衣,眾人又釋然了。

鞍山驛堡守將,武衛軍前翼甲標統領索爾訥拱手道:“有河,有堡,有人,還有炮,鞍山驛堡固若金湯!紅衣既已來,就請大人回駱駝山主持大局吧!”

整個鞍山防線分為兩道。一道是駱駝山和鞍山驛堡,兩點分立近於“Z”字拐的鞍山河兩岸,由阿桂的前翼部分人馬駐守。一道依託沙河和玉佛山,匯聚了武衛軍四萬精銳和近三萬朝鮮兵。

鞍山驛堡這裡駐有一千兵和十多門大將軍炮,還有兩千兵和若干火炮置於駱駝山,背靠鞍山河,二者呈呼應之勢。說是防線,其實就是分作兩處的堅固據點。

阿桂沒自大到靠自己麾下少數人馬就想擋住整股紅衣大潮,只希望這道防線能守得夠久,打亂紅衣節奏,待紅衣進到第二道防線時,必有可乘之機。

什麼是可乘之機呢。就是跟紅衣拼出火來,兵法雲久滯猛洩,其勢難抑,這不僅是說敵人難擋,自己也難控制。

索爾訥的信心也感染了阿桂,但他擺手道:“紅衣自詡強力。能走直的絕不走彎的,他們該不會費力去仰攻駱駝山,而是隻攻這裡。駱駝山的用處在於憑高懾制,讓紅衣只能從南面和東南攻打這裡,主戰場在這裡,我再看看……”

“看”字剛落下,就聽西面駱駝山方向炮聲轟鳴,眾人大驚,才說紅衣不會攻駱駝山的阿桂更是臉色一白。

仔細分辨,除了武衛軍自己的炮聲外,還雜著更為清亮的炮聲,這明顯是紅衣的火炮,眾人迷惑不解,南面只出現了紅衣哨探,西面怎麼就有紅衣的火炮了?難道紅衣大隊是抄小路從西面過來的?

再聽這炮聲,間歇後再響起時,竟然越來越近,眾人更是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形?

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阿桂的臉色驟然再白一層,已如紙色。

不多時,一股黑煙冉冉入目,接著一個怪異莫名的傢伙從河拐處露面,自北而南,繞過駱駝山營地,在阿桂並部將的驚駭目光中,漸漸駛近鞍山驛堡。

“船!”

“沒槳?沒擼?沒帆!?”

“是蒸汽船!可它的車輪呢!?”

部將們驚撥出口,阿桂沒出聲,一顆心卻已向深淵墜去。

該死,怎麼忘了水路!?

阿桂恨不能拔刀掄上自己腦袋,早該想到的!

從田莊臺到遼陽可不止陸上一條路,秦漢乃至唐時,遼河都可行大船,直通盛京的渾河也能容千石大船航行,三國時司馬懿更直接率水軍自遼河口入襄平城(遼陽),滅了盤踞遼東的公孫淵。

這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