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道:“去把心硯和雨墨都喚過來。”

白振軒聽母親和妹妹之間的對話陰陽怪氣,聲息不對,又見母親滿面慍容,蹙眉擔憂道:“母親,難道你並未真心要幫孩兒納妾?”

白姜氏睃了兒子一眼,自知理虧,但只能強撐著面子道:“母親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母親既然不許孩兒納妾,為什麼又要騙孩兒在心硯和雨墨之間選一個出來,母親到底是要怎麼做?”白振軒憂急如焚,不知道母親會如何處置心硯。看母親的神色,心硯只怕在劫難逃了,此刻他懊悔自己不聽白雲暖的勸告,可是為時已晚。

“母親這麼做只想知道到底是誰勾/引了我的兒子!”

“然後呢?”白振軒心有慼慼焉,看母親的目光不甚悽惶,一想到心硯不知會被怎麼處置,就心痛如絞。

“然後?這丫頭在白家再也沒有然後了。”白姜氏斬釘截鐵。

“母親!”白振軒痛喊了起來,有憤恨有哀懇。

真娘上前勸白振軒道:“少爺,夫人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少爺你好。”

白振軒的淚已經落了下來,他抓住真孃的手,惶急道:“真娘,紙卷呢?我要換名字。我要換名字!”

“胡鬧!為了保護自己心愛之人,就可以讓無辜的那一個替罪嗎?”白姜氏更加氣惱,“真娘。趕緊去把雨墨和心硯兩丫頭叫過來。”

“是!”真娘領命去了。

白振軒見母親從未如此嚴厲過,知道心硯在劫難逃。便噗通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乞求道:“母親,求你饒過她吧,只要母親饒過她,兒子同意和王家小姐百日內完婚!”

“哥哥好糊塗,這是兩碼事,和王家小姐百日內完不完婚,這紙捲上的人都要處罰!”

白振軒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雲暖。妹妹這是怎麼了?她和心硯不是一向主僕情深嗎?為了保心硯,她還讓自己用雨墨頂包,事到臨頭,她不出手相助,反而避坑落井,這是為何?

“阿暖……”白振軒悽然地喚了一聲,心內便一陣重重地絞痛。

白雲暖上前附在白振軒耳邊勸道:“哥哥,心硯無礙。”

白振軒一顫,吃驚地側眼看白雲暖。

白雲暖拍拍他的肩,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笑容。

白振軒心下疑惑。難道自己剛才遞給母親的紙捲上寫的不是心硯的名字?可是自己先前抽到的一張紙捲上分明寫著雨墨,另一張不是寫的心硯,還能寫的是誰?

驀地。白振軒心裡一顫,另一張紙捲上寫的也是雨墨麼?

一定是的,否則,妹妹不會這樣處之泰安。

可是那紙卷是真娘端上來的,妹妹又怎麼可能對紙捲動手腳呢?

難道真娘和妹妹是同夥?

白振軒胡思亂想著,白雲暖已走回白姜氏身邊,不動聲色立著。

白振軒看白雲暖的目光充滿詢問,卻也沒有先前激動了。

這時,真娘領了心硯雨墨姐妹走了進來。

白姜氏看出去。只見心硯一襲粉紅衫子,沉靜溫婉。若出水芙蓉,雨墨則著鮮紅衫子。分外張揚。白姜氏一想到兒子紙捲上的人是雨墨的名字,便想起她是如何慫恿自己對兒子設局的,氣不打一處來,將手裡的紙卷揉成一團擲到雨墨腳邊去,冷聲道:“賤人,你看看少爺選的是誰?原來竟是你勾/引了少爺,我差點被你矇蔽過去!”

心硯不解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適才真娘並不肯說,只能錯愕地看著盛怒的夫人、高深莫測的小姐和一臉淚痕的少爺。

而雨墨蹲身撿起夫人扔過來的紙團,攤平了見紙上寫的赫然是自己的名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