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他們就希望將蒸汽機推入各行各業,立即派出了工匠,幫著楊百隆一起設計出了自動抄紙捲簾。用類似水車的轉機抄紙,功效提升了三四十倍之多。在確保捲簾機件不出問題的情況下,質量非常穩定。

楊百隆最終實現了造紙業的初步工業化,但要擴大生產,靠他自身的財力難以辦到。這時青田公司出現了,灑下大筆投資,幫他立起了這一業。他的紙坊所產“機紙”以不到“土紙”四分之一的價格橫掃國中紙業,兼併了大批韶州紙坊,在聖道七年組建了韶州紙業公司,還上了市。

福建紙業遠比廣東興盛,在韶州紙業的打壓下卻潰不成軍。被『逼』無奈,福建紙業一面也引入蒸汽機,一面也進行兼併重組,成立了以漳州紙坊為核心的福漳紙業。可缺乏強力領軍人物,內部矛盾重重,發展比迅速壯大的韶州紙業慢得多。福建紙業剛跨出南方,在江南設銷售點,韶州紙業卻已開始在江南設廠。

當然,僅僅只是福建紙業的紙,就已讓江南紙業感覺如墜深淵。

就在楊百隆跟百『花』樓管事在碼頭聊天時,龍『門』一處商站裡,幾個蘇松紙坊主正捧著一刀白竹紙淚流滿面,十二文!是本地紙的三分之一!這南蠻的機紙,還要不要人活了?

“南蠻的紙坊肯定是賠錢賺吆喝!古往今來,造紙就是那套章程,我壓根想不出,他們是怎麼把本錢壓到這麼低的,這不可能,這不合理!”

“多半是用不要錢的呂宋力夫,官府也沒『抽』稅,料也是在南洋砍的樹,一文不費!”

“說得我都想把紙坊搬到南面去了……”

正滿腔憤慨,商站夥計又在紙攤上放下幾刀紙,一看就是上好竹紙,這些坊主馬上擁了過去。

“韶州來的,十文,沒聽錯,十文。”

“兄弟……站穩了……”

一聽這價,有人就要往地上僕。

“韶州紙業還要在龍『門』設廠,到時還會降到八文吧……”

商站的夥計又多嘴了一句,這下連扶人的也僕到了地上。

“韶州紙到了麼?就這點樣品了?算了,先來福漳紙吧!”

“咱們不是商代,只能給零價,這知道。也夠賺了,有多少,三百擔?全要了!好好,咱們分……”

“喲,秦坊主白坊主,你們都在啊,是是,你們的紙也還是在賣的,以後再談,以後再談!”

一幫該是紙商的人湧過來,敷衍著跟老關係戶打了招呼,生怕搶不到這些機紙,一窩蜂地下了單子。

看著興高采烈而去的紙商,還有咬牙切齒,恨不能放火燒了龍『門』的紙坊坊主,商站的夥計一臉風輕雲淡,這些日子這種事,他已見慣了。

商站是江南工商聯會辦的,用來向本地商賈展示貨物。攤子上琳琅滿目的商貨,夥計熟得幾乎如數家珍,因為每一種商貨,都會引發剛才那般景象,有人哭,有人笑。

小的像是皮帶,厚牛皮,上漆鐵釦格外醒目,本地貨就這鐵釦值錢,一根要一百二十文,百『花』樓的零價是……四十文。在英華,這鐵釦是蒸汽機咣噹咣噹砸出來的,可不是人工拿錘子敲出來的,一日產一萬都不在話下。

還有這琺琅(搪瓷)器,原本都是大戶人家用的,華貴不已,價錢也不菲。攤上的佛山產白琺琅水杯,六十文,白琺琅水盆、壺盤,最貴不過一百五十文,堅固結實,足以傳家,尋常小民都會買來用。從年初到現在,江南雜貨商從這商站裡批出去三四十萬個。

這些琺琅器,不過是用蒸汽機將鋼板壓成型,再塗料送到大窯裡燒出來的,一批就幾百上千個。聽說還是現在鋼價高,等鋼價再低下去,這些鋼琺琅器還要跌價。

再看到攤子角落,靠地碼放的一堆黝黑厚餅,上面還有密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