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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雨悠暫時丟開自己的命運問題看向段宏時:“那叔爺你……”
她父親段允半該就是在族譜上看到的朱慈詡而段宏時跟父親又是什麼關係?
段宏時搖頭:“我段家只是襄王內侍忠心耿耿,以一族老幼的人頭擔下了襄王血脈。”
一段塵封的歷夾,由段宏時幽幽道來。
崇禎十四年,張獻忠攻陷襄陽,第八代襄王朱瑚銘遇害,朱常澄逃奔九江。弘光元年,受封為第九代襄王。弘光覆滅後,襄王本想南投,可帝統混亂怕步隆武、紹武后塵,被人當作權柄工具,朱常澄轉投湖南,由自家姻親長沙段氏遮護。
永曆與大西諸將聯手抗清後,局勢稍變,李定國攻入廣東時,朱常澄有心助力,想遣子入永曆朝聽封卻受阻於道。之後永曆覆滅,朱常澄憂死。段氏為掩護朱常澄這一支朱家血脈的身份將其子繼入段家,朱常澄之子,也就是段宏時的哥哥段雨悠的爺爺。
朱常澄逃奔長沙段家時,族譜自然也隨身帶著段氏認朱常澄之子入段家的“族認入祠。”文書籤押一應俱全。只是怕清廷察覺,都很隱秘地收藏著,卻被小時候調皮搗蛋到處找書的段雨悠翻了出來,看過幾眼。
看著目光直直,其實到現在才真正明白自己身份的段雨悠,段宏時笑道:“至於你為何必須要嫁給李肆,這要李肆來說。
李肆嗯咳一聲,目光左右搖擺不定:“我老幃於英華有開國砥業之,現在英華已起,老幃就想讓襄王一脈重續。可你母親早亡,你父親又無意續絃,襄王這一脈下就只有你一個女子。老師不願由朱家外杖繼襄王一脈,也不能以段家庶人繼脈,此事就只能著落在你身上。將你所生之子繼入段家,再繼襄王之脈,得了後再讓一子返段家。朱段兩家之情、襄王一脈之繼,都能照顧到。”
段雨悠聽得兩眼發暈,先繼段家,再繼朱家,再返段家,這起”,…這圈子可繞得真夠大的。但叔爺的要求也很合情合“社廠,段家遮護了襄王,以嫡子身份收養她祖父,父親段允常也佔了段家譜位。現在要分出去繼襄王一脈,段宏時想在段家留下段允常這一脈,這要求並不過分。而且這也是日後會留名史的一段佳話,段宏時自然不願放過。
可段雨悠還是不明白,這跟李肆有什麼關係?
李肆無奈地攤手:“老幃既是開國臣,又是我投業恩師,他要提這要求,我怎麼能拒絕?”
段雨悠瞪眼,段宏時賊笑點頭:“我們段家,總得找關係攀上帝王家啊。你不再姓段了,可還一個李家子給我捫段家,嘿嘿,我捫段家,朱李二朝之脈都繼下了,你說是不是上上之選?”
饒是段雨悠聰明,也轉了好幾圈才品出味道來,粉頰蕩著紅暈地道:“說了這麼多,感情叔爺還是在拐著彎地把我往他懷裡塞!”
段宏時露出“還是雨悠你聰明”的笑容,呵呵道:“丟開什麼血脈,什麼帝王家,就只以常人論,一個是我唯一的親傳弟子,一個是我最喜愛的家中千金,當然想撮合你捫這一對,這不過是我一個入土大半截的老頭子,刺下那點時日的唯一心願。”
說到這,段雨悠的眼角也含了淚,一邊假嗔著說叔爺學了三孃的五禽戲,怎麼也能活過百歲,一邊也偷偷瞄向李肆。如段宏時所說,丟開身份,此時的李肆,已是氣質沉凝,大異於五年前的跳脫小。子。想想之前在置政廳裡處理政務種種,以及他那些自己未見的沙場征戰,得這麼一個夫婿,要羨煞天下多少女子……。
問題是,這傢伙總是不怎麼給自己好臉,而且他終究是帝王,自己還得跟三娘、關尬和安九秀,甚至盤菩薩這些絕色超卓的女子分享。
想到這,心緒絞接,段雨悠藉口自己想看看書溜掉了。
屋裡只刺下李肆和段宏時,兩人對視良久,李肆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