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言還是笑出聲來。

此時她身子火熱,體內的內灼咆哮叫囂無法壓制,只能靠外部的冷水加寒冰來抵禦,那感覺無異於天寒地火,兩極相撞,不止是折磨人的肉體,還折磨人的心神,所謂天人交戰,也不過如此。作為女人的秦桑,能堅持以這種方式來剋制藥性的發作,不能不說,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她也算是意志強大的可怕了。

可是好歹縱使痛苦,神智還能清醒。

話說那個趙榮,真真是色膽包天,本來準備跑路的他,看到秦桑停在泰寧樓的馬車,居然惡向膽邊生,跑進去擄了她。這人雖然不算武藝高強,跟小唐是無法比擬,卻也的確的會幾手拳腳,擄了她之後偷了輛馬車就往城外逃去。

“蟲……蟲樂丹,是雪蟬幼蟲所……所煉製,它的毒性,只……只有成年雪蟬的蟬蛻可解……這些個東西,在滇都也不難找……不算奇毒,可是因為地域氣候限制,雪蟬在……別的地方雙翼就會褪變成,成黑色,也失去了藥性,所以……外頭流傳過來的也少,蘇越,你……應該找的到吧,嘶——”秦桑說給門外的人聽,她的胸口敏感之處,碰到了一塊冰,忍不住顫了一下。

蘇爺深鎖眉頭,嘴裡卻道:“放心,一定能找到,我這裡還有退熱降毒的清心丹,你要不要?”

蟲樂丹有催情的作用,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厲害藥,只是解藥特殊而已,非雪蟬蛻而不能解,之前秦桑一路壓制,也是導致如今這般痛苦的原因。

這兩人只說中毒,卻都沒說起是中了什麼毒,秦桑未說,蘇爺不問,但這兩人都不是傻子,也不是處世未深的少年男女,憑秦桑這跡象,蘇爺也能猜出幾分,後來去找雪蟬,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秦桑終於適應了更加寒冷的溫度,感覺稍許好了點,道:“呵,呵……我也有自己制的解毒丸,效果和清心丹類似……我便是靠著它撐回來的,可是這種毒性……越壓便越積聚發作的越劇烈 ,彼時積聚的太厲害,說不定蟬蛻還不夠用……不如熬著吧。”

蘇爺想了想,覺得還是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好,便道:“那人是怎麼死的?”

“呵,你還記得我們在禁地遇到的那人嗎?”秦桑道。

老鴉……這人已經沉到水潭底餵魚了,不過那時候,眼看老鴉從瀑布裡面衝出來,情況危急,卻是秦桑拿著注了藥粉的簪子衝過去,將人給弄昏了。

說起來,她不止一次的對他下藥把他給迷昏了。

“你還地記黃伯仁那個老匹夫嗎?”秦桑又道。

是了,當初若不是蘇爺阻止了她,她高高舉起的簪刀,只怕就要戳到那老貨的心口上去了。

爺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小瞧了秦桑。

論說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但是所謂關心則亂,因為太過在乎一個人,所以哪怕一點點小危險也會看得天崩地裂,這是人之常情,何況這次的危險,來的並不小。

“其實……那時我也很害怕……”門裡面突然傳來弱弱的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對方還是一個孔武有力,心懷叵測,手下犯過人命案子的男人;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是怎麼中毒的,她只差一步遭遇的是什麼?

她是如何險象環生的制住那人的?當她拿著兇器的時候,她的手會不會發抖?當她孤零零的站在屍體面前的時候,心情又是如何?如果她身上沒有帶解毒丸會發生什麼事?她一個人撐著中毒的身體趕回來找他,其中過程又是怎樣的艱難辛苦?

越想越覺得後怕,蘇爺突然的感到胸口勇氣一些制不住的情緒,那個時候,他在哪裡?

他在找她,能做到的只是盡最大的能力去找她。

他努力讓自己強大,更強大,可是畢竟不是所有事情他都能做到的,這種感覺是多麼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