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兇狠。這是能夠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則,贏了就能活著,輸了只有死亡。”

林可歡聽出了達羅話語裡的悲哀,那是一種她無法瞭解的生活,一種她無法認同的生活。可是,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捲入了戰爭,在無力改變的悲慘面前,所有人都只剩下了無奈和必須忍受。

林可歡想到自己腹中的小生命,如果在這裡出生,是不是也會變得和這些人一樣,從小就要學會殺戮,一生都要過著血腥的日子。不,太可怕了,寶寶,媽媽會帶你走,媽媽會保護你。

倆人都沉默下來,林可歡本應該為卡扎因的無辜而感到的釋然,卻在瞬間裡又被更沉重的東西所代替。這個國家真是瘋了。

此後的第二天傍晚,他們終於見到了一撥兒人數不少的流民。達羅帶著林可歡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匆匆吃過肉乾喝完水後,達羅左右檢視了一下,確定安全後,將剩下的一點肉乾兒和已經空了的幾個水袋匆匆徒手埋進了土裡。他的褡褳裡只剩下了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

達羅說:“明天我們肯定要遇到軍隊了,一定記住我教給你的話。”林可歡點點頭,接下來的夜裡,幾乎整夜未睡。

次日早晨,倆人照常上路,身邊還走著一些流民。上午的時候,遇到了一些散兵,林可歡立刻緊張起來。達羅低聲說:“再等等。後面一定有軍隊。”

果然中午的時候,足有上百號人的全副武裝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過來,所有流民都匆忙的閃避開來,達羅和林可歡也躲在一邊。隊伍的最後面,跟著兩輛彈痕累累的軍用吉普,車速極慢,幾乎和士兵的步伐速度差不多。達羅快速說:“看見吉普車了嗎?你舉起雙手慢慢走過去,攔住他們。記得千萬別跑,一定舉著手慢慢走,否則,他們可能會立刻開槍的。記得怎麼說麼?”林可歡緊張的有點發抖,顫聲說:“記得。”達羅說:“別怕,我會一直看著,直到他們同意帶你走。”

車子還在慢慢前行,林可歡深吸口氣高舉雙手,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頭上的破袍子順風吹掉了,散亂的黑髮和白皙的面板顯露出來。

車前和車上的人顯然都大吃一驚,立刻急剎車停下來,士兵全都端著槍瞄準林可歡,有人大聲喊著什麼。林可歡害怕極了,下意識的就停了下來。

兩個士兵慢慢上前,一個仍然舉槍對著她,另一個則將槍挎在肩上,上前從肩膀處開始搜身,前面和兩側搜過之後,又把林可歡的身子轉過去,將後面也整個摸了個遍。

林可歡是真的害怕,一直都在發抖,眼淚也不斷的在流。兩手始終高高舉在頭頂,任憑士兵反覆檢查,不敢挪動一點。

終於,搜身士兵退後一步,重新端起了槍,用法語說著:“轉過來。”林可歡慢慢轉過身子,顫抖的用英文說:“我是被恐怖分子綁架的中國人質,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脆弱和恐懼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無需任何偽裝。

那個士兵轉身跑到後面的軍車前敬禮,用法語說了幾句,很快又跑回來,側頭示意了一下,和另一個士兵押著林可歡來到了吉普車前。後排座右側的窗戶已經搖了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微微側身打量了一下林可歡,然後用法文說:“你說你是人質?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可歡的雙手已經開始發麻,抖的厲害,卻又不敢私自放下來,可憐兮兮的說:“對不起,我只會說英語和中文。”軍官看著林可歡滿臉的淚痕,微微點頭,改用英文說:“你可以把手放下來了。你叫什麼?怎麼成為人質的?又怎麼會在這裡?”語氣還算溫和,帶有濃重的法語腔,林可歡想起了威爾。

林可歡慢慢放下手臂,順便快速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這才說道:“我叫可可?林,中文名字是林可歡。我是個中國醫生,參加了援非醫療隊,一直在首都恩納從事醫護工作。幾個月前因為外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