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彷彿被什麼壓住,透不過氣來。

看到她流淚,徐承儒有些無措,怎麼了?他說錯了什麼麼?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

“鳳喬,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沒有,你說的真好,繡兒很愛聽,只是你不是說給繡兒聽的,繡兒啊,你怎麼了,現在的生活不是你以前想也不曾想過的麼?怎麼又哭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愛哭?

“沒有,沒有……我只是……”

“鳳喬,你若是不累,我們看看書吧。”

看書?是啦,鳳喬識字的,可是自己卻是大字也不識的啊。“我……承儒,我……”

“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看書麼?”

他起身走到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這本詞書是那日在孫兄家裡看到,想來你會喜歡,就借來給你看。”

看著他有些雀躍的樣子,她突然感到自己是配他不上的,她不識字,不會吟詩,不會作畫,不會彈琴,她只是一個不曾見世面的粗野的鄉下丫頭,她配他不上的。

看著她躊躇著,他感到她在自卑,自卑什麼?然後,他才想起,這幾日她都沒有看書,從前的她是不可一日無書的。

“承儒……”

突然怕她說出什麼來,他打斷了她的話,“你若是累了,我讀給你聽好麼?”

他在懷疑,她知道,他已經覺察到她的不對了,他只是不說。

“承儒,那日我滑到湖裡,受到了……”她在向他說謊了,她要騙他了!她在心中狂吼著,卻依就有平靜的聲音說著,“驚嚇,所以,爹孃和你我都記不清了,很多從前的事也忘記了。玲瓏說從前的我是喜歡吟詩作畫的,是喜歡歌唱彈琴的,可是,現在我都不會了,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再學會麼。”

她能學會麼?學得和真的鳳喬一樣,做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妻子?

他感到似乎喘出一口氣來,心也安了下來,對啊,怎麼忘了那日她掉到了湖裡?是了,她是受了驚嚇才會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自己在胡亂想些什麼啊。

“鳳喬,忘記了也沒關係,你願意我可以教你。來,我寫你的名字給你看。”

拉著她的手來到桌前,在紙上寫下大大的兩個字,

“這兩個字就是鳳喬,你的名字。”

“承儒。”

聽她喚了自己一聲,卻不向下說,“怎麼?鳳喬,你有事?”

她搖頭,眼睛盯著紙上看,“承儒怎麼寫?”

揮手寫下自己的名字,與她的挨著,“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鳳喬,我徐承儒但求與你生同衾,死同穴。”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只是感動在他的聲音裡,感動於他那樣的深情。

“鳳喬,”轉過她的身體,看向她的眼睛,他許下自己的誓言,“無論生死,我們都相伴相依好麼?”

她沉溺在他如水的目光裡,不由自主地點頭,她不要去管他是不是說給鳳喬聽的,這一刻裡她就是鳳喬,鳳喬就是她。

“好,一輩子都不分離。”

“我念首詞給你聽?幽閨欲曙聞鶯囀,紅窗月影微明。好風頻謝落花聲,隔幃殘燭,猶照綺屏箏。繡被錦茵眠玉暖,炷香斜嫋煙輕。淡蛾羞斂不勝情,暗思閒夢,何處逐雲行?”

他低沉的聲音讓她著迷,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愛上了這種感覺,愛上了他的聲音,愛上了他說的詩,愛上了紙上的四個字,她的和他的。

把她擁在胸前,他沒想過如此的吟詩念詞別有一種幸福滋味,“好聽麼?你若是累了,我明日再念給你聽。”

“不,我不累,你累了麼?”

“沒有,我教你寫字,寫你的名字好麼?”

他很想教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