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生人勿近的氣度使得百里九的目光在她身上略做停留,然後才跳躍著過去。

一個姐兒憤憤地指責這個叫做桔梗的丫頭,後退的時候打碎了她房間裡的玉淨瓶。

桔梗驚慌失措,是想為自己爭辯的,那姐兒不由分說打了她一巴掌,腫了半邊臉。

百里九隻是路過,心思全在左擁右抱的美人身上。

林諾雅就是在他轉身欲走時,默默地走出人群去,撿起地上碎裂的瓷片,端詳片刻,然後低聲吩咐桔梗:“去廚房裡把我泡海帶用的水舀一碗過來。”

桔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仍舊聽話地照做了。諾雅接在手裡,將兩個瓷片丟進水中,然後對著一旁正在繪聲繪色地向老鴇告狀的姐兒道:“漿糊裡面加了糯米粉,怪不得粘得這麼牢固。”

姐兒猛然間變了臉色:“胡說八道!”

林諾雅抄起放在地上的菜刀,支撐著站起身子,冷冷嘲諷道:“自己打壞了玉瓶,害怕責罰,就誣賴給別人,打得好算盤。”

姐兒從驚慌中鎮定下來,但是明顯已經有些色厲內荏:“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

諾雅冷冷一笑,將碗撿起遞還給桔梗:“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和好湯圓粉以後,伸手去盆子裡撈海帶,結果整個手都變成了淡藍色?”

百里九眼尖地看到,那瓷片碎裂的岔口處呈現出淡藍的顏色,立刻恍然大悟。

那姐兒啞口無言,有些羞惱,對著眾人做出驅趕的樣子:“算了算了,我自認倒黴還不行嗎?”

眾人全都心裡瞭然,撇撇嘴向外走。

“不行!”林諾雅冷不丁的一聲,音量不大,斬釘截鐵,重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你還沒有跟桔梗道歉!”

“道歉?”那姐兒臉上有些掛不住,譏諷一笑:“她也配?”

桔梗怯生生地扯諾雅的袖子,搖搖頭細聲道:“姐姐,算了。”

“她打的是你哪邊臉?”諾雅緊抿著唇,刀裁一樣的眉峰略略挑起:“若是不道歉,只管上去打了就是。”

老鴇似乎是巴不得有人煞煞那姐兒的銳氣,代她*,因此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袖手旁觀。

姐兒有些下不來臺,冷哼一聲:“姑娘這張臉價值不菲,豈是你們敢碰的?”

話音還未落,就有一道人影兩步上前,掄圓了巴掌,照著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是狠狠一下,乾脆利落。

“啪!”

屋子裡的眾人驚愕地說不出話,全都面面相覷,百里九也有些出乎意料,饒有興趣地打量,才發現這個女人若是論姿色,絲毫不在琳琅閣花魁雪蓮之下,只是氣度截然不同。

她的眉眼凌厲,線條英朗,含著三分堅毅和野性。櫻唇一點,嬌軟紅潤,盈盈潤澤。不過,她舉手投足間,卻似弱柳扶風,損了三分氣度。

百里九閱盡千帆,是眼高於頂的人,看女人一向挑剔,所以心裡有些惋惜。

“啊!”那姐兒終於反應過來,一聲尖叫:“老孃跟你拼了!”

林諾雅手裡的菜刀一晃,映照出那姐兒扭曲變形的臉,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卡在嗓子眼裡。

“夠了,有完沒完!”一旁的老鴇適時出面,一聲斥罵止住了姐兒拼命的勢頭:“我看都是吃飽了撐的,都給我滾蛋!”

林諾雅一把扯起還在呆愣中的桔梗,分開圍觀看熱鬧的奼紫嫣紅,頭也不回。

百里九懷裡的雪蓮像水蛇一樣扭動著自己的身子,嗲聲撒嬌,催促著他。

百里九沉聲問:“那個女人是誰?”

雪蓮不屑地嗤笑一聲:“誰知道她是哪裡來的野女人,主動送上門來的,現在琳琅閣做廚娘。”

百里九再也無心跟雪蓮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