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珠說明的話,就連駱家的主子恐怕也對他信任有加,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是有個親戚千里迢迢來看他想要在駱家借住一宿,不僅沒人會反對,徐秀珠說不定還會很好客。

不過現在麼……在即將宵禁的時候有人風塵僕僕地來到駱家,又無處可去想要住一宿的時候,駱家人雖然沒把人趕出去,但所有人都戒備了起來。

這個晚上,駱尋瑤一夜未睡。

駱家雖然下人不多,但只要是在駱家做了許多年的,卻都不能小看了。

就說做門房的瘸了腿的劉良,他以前在軍隊裡就曾經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斥候,即便如今年紀大了腿也瘸了,一身本事卻還沒忘光,而最得徐秀珠信任的兩個老媽子,她們曾經跟著駱成去南疆,在那裡遇上蠻不講理的人,捲起袖子就能跟男人一樣衝上去跟人打架……

如果沒人知道餘思遠是探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駱府這個地廣人稀的地方找到庫房檢視一下絕非難事,可是在別人都知道他是探子還已經警覺起來的情況下……

就在那個開鎖能手剛剛摸上庫房的鎖的時候,庫房的門突然從裡面被開啟了,與此同時,在他們的身後,夏山也帶著人圍了上來……

駱府是這樣的情況,其他地方當然也差不了多少。

京城入夜之後,非特殊情況不得在大街上行走,若是有婚喪之類的特殊情況,就要告知衙役,方能上街,但衙役本身卻並無妨礙。

駱尋瑾在京兆府地位不低,因此,在他給巡街的衙役送了好些小玩意兒,刻意拉攏以後,那些衙役早就將他當成自己人了,他也順勢要到了一塊腰牌。

這天晚上,在餘思遠的親戚來了以後,他直接就上了街,然後一路跑著去了駱尋瑤的宅子那兒,一邊提醒了在此地巡街的衙役,一邊叫醒了那幾個睡在這裡的衙役。

“各位兄弟,今天晚上你們怕是不能睡個好覺了,真是對不住,不過要是真的能幫我捉到了賊,到時候我給大家每人二兩銀子買酒喝。”駱尋瑾笑著許諾起來,第一次不吝嗇錢財。

如今在京城,一兩銀子約莫能兌換一千六百文,而這些衙役每月的薪俸也不過七八百兩而已,現在聽說駱尋瑾願意給每人二兩銀子的辛苦費,倒是全都打起了精神,然後戒備起來。

前半夜安安靜靜的,宅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不過到了後半夜,卻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駱尋瑾徐許諾了銀子,因此即便是那些衙役都不曾去睡覺,雖然是非常輕微的響動,夾雜在風聲裡幾乎聽不出,卻還是很快就有人察覺出了不對來,然後給跟他們在一塊兒的駱尋瑾打了招呼。

“這就是那個庫房?蓋的的確很結實,用的鎖也是特製的。”一個穿著一身灰色短卦的男子看了看庫房附近的情況,嘖嘖稱奇:“也不知道這個庫房裡頭到底放了什麼……若我所料不差,這裡應該有兩堵牆兩扇門才對。”

“你快點動手!”旁邊一個面目猙獰的瘦子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開口。

“我這不正打算動手嗎?”穿短卦的男子笑了笑,摸出一段銅絲,就扎進了鎖孔裡,同時全神貫注地去聽鎖裡發出的聲音。

他身邊的幾個人很熟悉他的做法,當下靜悄悄地站著,一點聲息都不發出來。

可是,就在那人仔細地聽著鎖孔裡發出的細微的聲音的時候,突然有人打噴嚏干擾了他!這人本事不小,在隊伍裡一向很有臉面,因此一被打攪,就馬上想要去呵斥身邊的人,可惜呵斥的話還未出口,他就猛然間頓住了——這聲音,根本不是他身邊的這幾個人發出來的!

就在這人驚魂未定的時候,他面前突然就轉出了幾個人來,這些人俱都穿著衙役的服飾,拿著刀棍,讓他們忍不住心裡一慌。

三更半夜,竟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