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老婆,不說了,我得走了。”李朝陽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不讓小西打電話,她只能等他的電話,他能不能每天給她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呢?她想聽他叫她“老婆”的聲音,她也想叫他一聲“老公”,可是一直沒好意思說出口。他這次的任務,小西猜測,應該是昨天晚上抓到了一個大案的犯罪嫌疑人,連夜審訊得到了重要的資訊,所以馬上去外地實施抓捕。小西正在寫《長著黑痣的女人》這個案子,隨著這些偵破故事的寫作,她對於刑警的工作,不斷地增加了解,能大致推斷出李朝陽出任務,是去做什麼。

小西又心疼又驕傲地想:李朝陽這個混蛋,還騙自己父母說他只負責領導,不大做基層的工作,他確實領導,領著別人,他衝在第一位。

這是她的男人,對於這個男人,她沒法不感覺到驕傲。

一天之後,肖家的聖誕舞會如期舉行,小西並沒有收到請柬,因為錢倩知道,這麼做已經沒有意義了,她無論做什麼,都已經刺激不到小西。舞會當天,肖天一和錢倩這對各懷心事的未婚夫妻一起走下寬大的樓梯,接受全場賓客的祝福。錢倩的妝扮宛如公主一般,她穿著白色抹胸長禮服,盤起的頭髮上插著精美的冠狀頭飾,可惜她的表情比公主還要冷傲,跟這個喜慶的日子十分不匹配。錢倩本來是想把戲演得像一些的,但是身邊跟她搭戲的肖天一,表現實在差強人意,他面色青黑、神情恍惚、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錢倩跟他說話有時他也聽不到,氣得錢倩也不想假裝下去了。肖母一再地對客人們解釋說,兒子和準兒媳在美國擴充套件業務太辛苦,兩個人是累的,大家於是紛紛恭維肖母,說她有兒如此,有媳如此,夫復何求,肖母十分得意。

肖家發生的一切,小西統統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關心,她的心完全被李朝陽現在正在辦的案子吸引住了。肖家開舞會的時候,小西正在看電視,電視新聞裡說:前天,市裡發生了持槍搶劫銀行的大案,造成兩死一傷,罪犯共有三人,其中一人當夜被抓獲,其它兩人逃竄。小西本能地意識到,這應該就是李朝陽在追蹤的案子。小西膽戰心驚地想:這樣說來,李朝陽這次面對的,是持槍悍匪,是負有人命的窮兇極惡的兇徒。第二天,辦公室裡的同事們都對這個大案議論紛紛,說罪犯是多麼兇殘,兩名死者都是被一槍爆頭,家屬是多麼可憐等等,只有小西一個人,一言不發。周小西在辦公室裡經常沉默寡言,同事們早就不以為意了,沒有人知道,她聽著她們的議論,內心,好像油煎一樣。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李朝陽每天會給他打一兩個電話報平安,小西並不跟他說她已經知道了他在追蹤什麼案子,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只是跟他聊一聊閒話,告訴他自己換了家裡的哪些裝飾,家裡變成了什麼樣子。李朝陽哈哈大笑著說:“隨便你折騰,別把房子拆了就行。”

轉眼到了30號,再有一天,就是元旦了,李朝陽還沒有回來。他們當初定好的31號下午開車回李朝陽家,現在不知道能不能成行。小西已經仿照李朝陽上回去周家的手筆,買好了給李家二老的禮物,堆了整個門廳,這時有些發愁,有些東西保質期是很短的,不能及時送去的話,就壞了。

李朝陽昨天一整天都沒有給小西打電話,她從昨天晚上起就心神不寧,但是她不敢給李朝陽打過去,怕分了他的神。整天沒有電話,說明他整天都處於無法或者沒空打電話的狀態,是找到罪犯的隱藏地點了?是在潛伏蹲守了?還是……,匪徒是有槍的啊,小西不敢想了。她心裡焦慮萬分,卻不能跟任何人說。她把手機放在桌面上,每隔幾分鐘就拿起來看看,生怕它是壞了或者沒電了。直到中午,當手機響起,上面閃動著“老公”兩個字時,她簡直要跳起來了。她一把抓起手機,接通了電話,李朝陽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