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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儒輝依舊笑得閒雲野鶴,“我在一年前就已見過平瀾姑娘了。”
哦?我聞言疑惑地朝他看去。這麼一說,似乎……啊!我想起來了,初見六爺時,堂上就坐著兩人。一個是諶鵲,一個就是他了。難怪對他有點耳熟卻面生呢,當時六爺叫過他的名字,答話的卻是諶鵲。
有著陰沉的諶鵲作比襯,我不由又對他生出幾分好感,當下也笑道:“刑先生好記性!對了,快入帳吧。六爺正等著您呢。”
“好。”他一點頭,便攜同宣霽入了中軍帳。
沒多久,虞靖也終於回來了。神采飛揚,毫髮無傷,還帶回了一條喜訊。晏成率部來降,還給出了黃州的軍圖。
這自是大功一年,虞靖馬上被提升為衛指揮使,已是將軍級別,統領五千六百人。
宣霽和刑儒輝都向她道賀。
“呵!這可是出了女將軍了。”
“虞將軍本就長於戰術,平瀾姑娘又諳於佈局謀篇,整體配合,真是如虎添翼啊!”
好個敏銳的刑儒輝,將虞靖的長處短處都瞧得清清楚楚。
“兩位過獎了。”虞靖爽快一笑,豪情頓顯,倒的確很有幾分將軍的風采。
當晚便在軍中設下慶功宴。刑儒輝拿來了他的‘瓊飲’。宣霽看著那酒,神情竟似要把罈子都給吞下。在大夥兒舉杯之際,除了六爺,他幾乎把所有人都盯了個遍。我好笑地擎著酒杯,淡琥珀鈀的玉液,晶瑩,澄透,不摻一絲雜色。而且還有一股淡香,是摻合了松子與山花的甘爽的香。入口後,口感很是不錯,清冽處不沾凡俗之氣,待後勁兒一上來,醇厚處又不脫人情寬和。我雖不懂酒品,但也知道這‘瓊飲’二字,甚為相配。人說文如其人,琴如其人,沒想到,酒也能看出其人品來。
虞靖喝了很多,醉得一蹋糊塗。我扶著她回營帳,她口中還滿是醉話。“……再喝,喝!……一杯,兩杯……平瀾,你也喝……”
我替她擦臉。真是!知道有我打理你,也不該放心喝得這麼狼狽呀!
“……唔……六爺,你可知道……虞靖就算將這條命給你……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你可知道……嗚……”
我坐下來看見她眼角滑落的淚。成為一名將軍是虞靖從小就有的宏願,什麼時候,這個夙願也已變得不重要了呢?
我嘆了口氣,替虞靖蓋好被子。九月了,夜涼如水。我坐到燈下,給燕巧回信,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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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二日,虞靖剛喝過醒酒茶。正抱著頭直喊疼時,左梧在帳外道:“王爺請將軍和姑娘過去議事。”
“知道了。就來。”虞靖匆匆一整衣衫,便拉了我上路。
今日的議事不外是定接下去的路線,目前最易拿下的就是黃州。
果然,一入中軍帳,六爺與刑儒輝、宣霽、鮮于醇議的就是這個。來降的晏成也在一旁。
我和虞靖先過禮,便揀了位置坐下。
六爺朝宣霽看了眼,宣霽會意,“方才,我們已商定,要準備出兵黃州。如今姚磊已死,張居化被擒,臨暨的姚軍也悉數歸降。而晏成老將軍的到來又使我軍得一大助力。此時正是出兵黃州的絕佳時機。”
虞靖看著帳中的軍圖想了會兒,“黃州次陽穀,北接臨暨,是懷水的一個渡口,又正好是首山五佗峰的南麓。取黃州非得先拿下這兒不可。”
說得沒錯。不單只是地理上的因素,而且在黃州,除了姚磊,屯兵次陽穀的裘封就是老大,如果能首戰攻下他,那其他人就算不望風披靡,也必得膽寒上幾分。只不過……
“只不過這裘封也是個慣經沙場的老將。他屯兵的次陽穀,右背山陵,前左水澤,深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