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損陰德。”

“……修月?”

“……我不敢告訴你啊……我知道你……你會瘋掉的……她明為相助,卻只是藉著,藉著虞靖的名,為,為自己鋪路,然後,再出賣了虞靖……我好恨她……”

我呆呆地看著彎月,口齒不清地含糊道:“是呀……我會瘋掉的……”

“唔……對了,”她爬起來,抓住我的領子,“不許告訴自己……你會瘋的,不能告訴自己……我不告訴你,你也不要告訴自己……”

我嘿嘿地傻笑著,“好,好……”

一個晚上,燕巧不停地說重複著這句話,我也不停地重複著我的允諾;燕巧要求她自己也不信的承諾,我允諾著自己也不信的承諾……有時候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忘記許多不必要記得的事情,我想,如果不是後來修月自己說出來,我永遠不會再記得有這麼一個彎月清照的晚上,我和燕巧自欺欺人的一幕……

天亮了,昭示所有的恩怨都將重新提起。酒醒了,代表無奈與責任重新壓上彼此的肩膀,放縱已沒有理由。

對於凌州,我的到來自然也在這表面波瀾不興的府中激起了一些漣漪,人人都還記得年初時我在這裡的所作所為。情景一幕幕重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滿手血腥。

那日,我從凌州府衙回來,徑直入書房,因一直有著心事,冷不防腿上被緊緊地抓住。我驚訝地低頭,看見了一個十分可愛又靈秀的小男孩。他抱著我的腿,從他搖晃的姿勢看來,許是才剛學會走路沒多久,想找個東西來平衡一下。

“姨,姨……要抱抱……抱抱……”小手緊緊地攥著我的衣角,他有一雙精巧的眉目,那樣熟悉,那樣的相象……我不用看身旁的侍奉丫鬟就知道他的身分了……是,閎兒吧……

我蹲下身,輕輕將他抱著起來,孩子不瘦,卻有些氣弱,稚嫩的小臉上,多是略顯蒼白的膚色。

“閎兒。”我聽見一聲輕喚,轉過頭去,修月一身端麗地走了過來,我看她,她也看我,眼神裡已沒了絲毫往日的溫情,有的,只是陰冷冷的讓人如墜冰窖的凌厲。

那丫鬟一臉尷尬地走到身邊,輕聲對我道,“姑娘把公子給我吧,公子身子骨弱,常會被嚇到……”

嚇到?我朝她看了眼,將孩子輕輕放下,從手腕上卸下一條由紅繩串著的桃胡。我幼年時也常會被嚇到,這桃胡是爹孃請鎮上的廟祝開了光之後給我戴上的。許是真的有用,我自此後便再沒被嚇到了。

我將之繫到閎兒白嫩的小手上,摸了摸他的頭,“如果閎兒覺得怕怕了,就摸摸這個小桃胡,這樣,裡面就會有神仙跳出來保護你。閎兒有神仙保護,就不會怕怕了,好不好?”

他好奇地看了我一會兒,又摸摸桃胡,衝我展出一個極明亮的笑容,天真又無邪,“神仙保護閎兒,打,打壞人,姨,姨,親親。”他粉嫩的臉貼上來,如此率真的表情,將心中的陰霾一下掃去,我笑著親了他額頭一記,他才呵呵笑著由著丫鬟帶走。

我和修月互看一眼,她面無表情地牽著孩子走了,身旁,小閎兒還揚著手翻著桃胡玩著,口齒含糊地說著“給姐姐去看看”的話。童稚的心,是容不下一點雜質的,但願閎兒不會隨著成長將這分姐弟親情給淪喪了。

回到書房,我努力將自己投入到公務上去,神都那邊的局勢波譎雲詭,六爺的部隊聽說已開始班師了……而豫王,他已奪下了洛州,進而有些人心不足地妄想一舉壓制柳州,把手腳伸向晉平來。

三天了,我和陳何年跑了許多地方,由著這些見識,我才知道,諶鵲執掌的是番怎樣的天地,我隱隱覺得諶鵲的心思並不簡單,他把持的可不僅僅是後方而已呢!看來,以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動他了,只有藉助六爺,在六爺回府之後,在鐵證如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