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於求戰,晉平不下,就想向離晉平十五里的秋水河小鎮挺兵,以期能繞到晉平背後。但只要他這麼走一步,不但七皇子容不下他,就是駐守參州的英景將軍也容不下他了。因為秋水河說是小鎮,但卻密密地布插著英景的屬僚,為的就是皇長子的儲位,如果五皇子敢動秋水河,那他是必死無疑。畢竟在現階段五皇子還沒這個能力扳倒皇長子而不惹來一身腥。

“他一定會動的。”燕巧右手輕拍一記桌子,話出口卻有些莫名其妙。

我看她一眼,大概仍有些不放心吧。“是,他一定會動。有七皇子一直向王上上折彈劾,他若再做不出些成績王上必定會奪了他的兵權。而這兵權,就算七皇子不要去,也會讓五皇子再無翻身之日。”

“而他一旦這麼做,會死得更快!”燕巧接上一句,終於放下手中的圖卷。

“不過,也還是防著一個地方。”我撈過地圖,只有這一處,我每次都覺得十分地不安心。

“哪裡?”燕巧湊過來。

我手指劃過晉平的右側,一座山,太極山。“這兒有一處棧道,是極險的道兒,但若是五皇子鋌而走險……”我和燕巧定下的計劃是很周全了,這一處即使五皇子真的走了,也要折損兵力幾近一半。依五皇子的心性斷不會如此冒險。從小嬌生慣養的皇子,又短於謀略,應該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吧?

燕巧也是細細看了一圈,“我倒不是擔心衍州失守……”

嗯?我看著她熠熠生輝的眼睛,腦中也閃出一個念頭,“是呀,可惜……”如果這棧道上能設下一路兵馬,那不但晉平無險,還可兵出從此處直指柳州青水,就算不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也能嚇得他逃回神都。只是……衍州沒有這股兵力呀。“能如此已是不易了,我只求西南平安就行。”

“嗯。”燕巧點點頭,打了個呵欠,“喂,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睡啊?”

睡?我看了看天色,已近亥時。看著燕巧揉著眼睛的困樣,我失笑。不過也難怪她,她從來都不熬夜的。“你先去睡吧。”

“那你呢?”

“我還要再看會兒。”我剪了剪燭花,繼續看一些公函。

“唔……還真是松柏之質,經霜彌茂呢!”她扁扁嘴,開啟門。

松柏之質?我好氣又好笑,“這麼說你就是那個蒲柳之姿了?省省吧你,快去睡,快去睡!”

“喂,醒醒,醒醒!你怎麼又在這兒睡了?”

誰啊?我朦朧地睜開眼,一張超大的臉在面前一橫,“醒過來啦!”

哇!我捂著耳朵猛地從桌上彈起,“燕巧!有必要這麼叫我麼?”耳朵都被她叫聾了。

“你還說!你看看自己睡在哪兒了?”

要糟!我又在書房趴了一晚上,看著燕巧的臉黑了一半,我連忙想法子引開她的注意力。眼光掃啊掃的,終於看到了,是虞靖的信。“呵呵……呵呵……虞靖的信!虞靖的信……”

她淡掃一眼,並不動容,“她每天都來信,上次不是說已連敗瀘州三霸,整個瀘州已快克下大半麼?”

“呃……”我支吾著,老實說,昨晚看衍州的信件看得太晚,還來及拆虞靖的信呢。“這次準有好事了……說不定是已打下了瀘州了。”我連忙拆開信。

“……瀘州已定……”

“呵呵,還真的是呢!瀘州定了,定了!”我大叫,燕巧也上前與我一同看。四月十一,瀘州三霸左貴來降,隔日午時,分兵四路,全殲另外二霸。這中虞靖出謀劃策,軍功很高哪!

“看來虞靖已很得重用了,她都可以獨領三千衛士了。”燕巧輕笑,臉上有著欣喜。

“是啊!真是不錯呢!才這麼幾天,她已可以獨當一面了。”前幾天她還與我在說三霸的攻防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