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他的心?”恪寧試探著。

胤禛猛一抬頭,眼睛裡微光一閃,浮出點笑說:“他心靜了就明白了。省的那些心靜不下來的,把他帶壞了。”

恪寧知道自己猜對了,可是,她眼珠一轉說:“那,皇額娘面前,不好說。她一直不肯接受太后徽號……”

“皇額娘,她是在給我顏色看,不過她不會做糊塗事的,她捨不得胤禵。如此,我偏不能讓他們見面,不然沒辦法穩住她。”

不一時傳晚膳來,他瞅了一眼奉上熱□的小宮女一眼,笑道:“這個丫頭很不錯,你領去□□吧,省的過兩年新荷出去了,你又著急身邊沒有合適的人伺候!”

恪寧面上一僵,扭頭看看這小姑娘。身量嬌小圓潤,面上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一眼看過去,憨憨的,很討喜的樣子。

“她這麼好,你怎麼不自己留著?”恪寧語帶調侃,瞅一眼小宮女,瞅一眼胤禛。

胤禛臉上還真有點窘,揮手讓小宮女退出去。只剩下他們倆個人的時候,他忽而伸手捏住恪寧的腕子:“我怕你了。”

“知道就好!”恪寧嬌嗔一聲!本想探探胤禛對惟雅的態度,但是看他現在被這些事情纏繞著,也就先擱在一邊了。

兩人一起用過晚飯,恪寧便領了那個小姑娘回永壽宮。夜色深重,西天邊星子搖搖欲墜。春日的晚上並不太冷,她的心情忽然好多了,暢快的問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小姑娘怯生生的回答。

“奴婢叫茉兒。”

“好聽的名字,你娘給你起的麼?”

“不,奴婢從小沒了娘,是萬歲爺開恩,收留奴婢在圓明園做事,還賜給奴婢這名字的。如今又能進宮繼續伺候萬歲爺和皇后娘娘……奴婢覺得一定是祖上做了大善事,才能有這樣的造化!”小姑娘說起這些事,還稍稍有點興奮。

五月,有恪寧的生日,如今已是千秋節了。雖然還在國喪期間,但永壽宮還是做了準備。而其它各宮主位,各府中的福晉們,還有有品階的命婦們能來的,都明的暗的來了,沒資格進宮的都暗地裡牽線搭橋排隊送上賀禮。那些明著來的,恪寧一一回絕了,暗著來的,卻照單全收。她不想有任何可能去得罪一個哪怕是芝麻粒大的小人物。她沒有什麼欲求,但是她身為中宮,不可能不樹大招風。收了沒有什麼大罪責,只不過會有人說她貪心。不收,則可能被人誤會猜忌。在皇宮裡誰都不能清高傲世,她如今再明白不過了。

但是這些禮,她給它們選了一個最好的去處。她甚為欣賞一位叫做德里格的教士所寫的西洋音樂。曾經在先皇時代聽到過。聽說他生活清苦,於是打點了一些財物給他。剩下的捐給了寺廟,設了粥廠施捨老百姓。總之是一分未留,又都有明確的去處。還在生辰前夕用體己錢給幾個皇子都添置了些精巧的玩意,又送了十分堂皇的禮物給太后。忙完這些以後,她才有精力好好坐下來休息。

她早就和胤禛說,這一個生日要和平日的每一天一樣,決不能招人話柄。不過,大半天過去了,胤禛竟然都不聞不問一聲,她心裡憋悶,但是話是從她自己口裡說出去的,總犯不著為這個鬧脾氣。她覺得最近越來越依賴自己的感情。這不是好兆頭。

午後蘇培盛送來了銀絲面,她一口也沒吃,做皇帝的人也一句話都沒留。呆呆的坐到快掌燈了,忽然蘇培盛又來,親自抱著一個不太起眼的紅木箱子來的。

“皇后主子該是坐的悶了。萬歲爺和張廷玉大人正論著山陝樂戶們削籍從良的事情,絆住了,要主子您多等等!”蘇培盛陪笑道。

“樂戶?怎麼急著辦這件事情?”話一脫口,恪寧猛的定住,有一件事在她心裡盤繞了很久。雖然因為歲月流轉而變得模糊,但卻像陰雲久久的不曾散去。

她想起母親承淑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