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電芒衝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嗡鳴聲。這一刻,兩人較的不僅僅是劍上的變化,更是精氣神的合一了。

劍上傳來的震擊讓兩人都向後飄開,但就在後飄的一剎那,華閒之猛然擺劍,他的劍從賀伯玉胸前劃過,將賀伯玉的胸襟拉開,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

賀伯玉發出尖銳的喝聲,身軀才一落地,他轉身便疾奔,自己一隻眼睛不便,根本沒辦法在華閒之劍下久撐,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逃走。

但才跑了沒幾步,賀伯玉聽到身後劍嘯聲傳來,他將手中的劍向身後飛擲出去,想要以此來暫時阻止一下華閒之的奔行。劍擲出去本來就是無奈之舉,對於一個劍士而言,劍無異於自己的生命,華閒之避開這近乎自暴自棄的一擊,雖然腳下緩了一下,卻很快又趕了上去。

兩人狂奔了兩百餘丈,華閒之手中的劍一寸寸在向賀伯玉迫近,賀伯玉終究年老體衰氣血枯衰,無法在這樣的疾奔中持久,因此雖然咬牙硬撐,卻也無法改變兩人間距離越來越近的事實。

“無……”

正在華閒之將要刺中賀伯玉時,一陣奇怪的聲浪傳了過來,華閒之心裡稍微怔了一下,接著就發覺手中的劍重如千斤,竟然無法再遞出一寸!

“術士?”

在那一剎那間,華閒之心中狂跳了一下,這個念頭讓他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能夠使用聲浪在遠距離裡制住自己的,只有術士了。

“咄!”

春雷一般的喝聲從華閒之嘴中發出,他左手握在右腕,將全身精氣神凝聚在劍上,他劍上玉脂一般的光芒突然間暴漲起來,直刺入賀伯玉的後心。如此凌厲的劍芒,與劍本身刺中沒有什麼區別,賀伯玉啊的一聲,又向前跑了幾步,終於還是萎頓在地上。

掙脫了術士的束縛,華閒之縱身跳到賀伯玉屍體旁邊,從他懷中拿出傳國玉璽。包著玉璽上的綢緞已經被血染紅了,華閒之扔掉了綢緞,直接將玉璽放入懷中。溫潤的寶玉貼著身體,讓人覺得通體舒暢,但華閒之卻微微苦笑了一下。

這件由完整的璞玉雕磨而成的鎮國之寶,從誕生起就浸泡在血腥與仇恨之中,為了它,兄弟反目父子相爭,為了它,豪傑並起英雄輩出,為了它,這古老的大地上古老的民族血流漂杵……

這種感慨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華閒之立刻斂住了心神,他還要面對未知的對手,那個開始束縛住他的術士。

他握緊劍,慢慢倒退著向回走去,年輕時周遊天下,他會過不少武技的高手,也曾接觸過術士。這些被愚夫愚婦尊為“仙長”或“活佛”的術士們,大多是招搖撞騙之徒,但其中也有極少數極有本領的人,他們擁有一些驚人的秘術。

窺視著他的對手密切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發覺他雖然倒退而行,步履卻仍然很從容,他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緊張,手中的劍光芒雖然褪去,但在他走動之時仍然保持著一個固定的姿勢。

“難辦……”

窺視者不得不搖了搖頭,術士的秘術固然玄妙,但面對一個心如鐵石般堅定的劍士,絕大多數秘術都失去了作用,如果選擇面對面硬拼的話,結果會是什麼樣子還很難說吧。

突然間,華閒之展顏一笑,目光正對著窺視者。窺視者的心怦然一跳,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也就無法隱住自己的身體了。

如果普通人看到空地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定然會被嚇壞來吧,但華閒之對此卻鎮靜如常:“術士的秘術,果然玄妙無比。”

現身的窺視者是一個外表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他臉上還帶有震驚後的餘波,華閒之淡淡看了他腰下的劍一眼,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轉身離開。

“竟然能看破我的隱形術……這不可能,他明明只是一個劍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