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以店主人的身份自居了,連店裡的二掌櫃都不知道茶樓另有其主,以至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沒想到周管事的私心倒是成全了她,這下她也不怕先前店堂裡上演的那一幕“認主記”傳出去了。帶著滿眼欣慰的笑容,她告訴陳進業說:“我姓何。店裡突然換掌櫃,肯定會有客人問起的,你就說周掌櫃家裡有事,已經把茶樓交給了店東何小姐,何小姐升你做店裡的新掌櫃。”

“是,姑娘。”陳進業答應著。

俞宛秋想起以前凌家綢緞鋪夥計對凌清瀾的稱謂,便道:“這裡不是家宅,而是店鋪,既是生意場。就按生意場的規矩來,你以後喚我‘少東家’,不要再叫‘姑娘了’。”

“是,少東家。”

“店裡的夥計你也這麼吩咐下去。”

“是,要不要都把他們喊來見見少東家?”

“暫時不用,招呼好客人要緊,你也快去前堂吧。”

“是”,陳進業答應著就要退出去,俞宛秋又交代說:“今天的晚餐,你讓廚房好好整幾個菜,就當我給大家道個辛苦。”到時候再每人打賞一個紅包,加深一下他們對新少東的印象。

陳進業垂手回道:“不敢,應該是小的們為少東家洗塵才對。”

俞宛秋也說了兩句客氣話,就把陳進業打發了出去。回頭見小牛呆呆地站在一旁,笑著對他做了手勢道:“哥,你坐呀,站著幹什麼?”

小牛低下頭說:“叫哥哥、妹妹是為了行路方便,小牛不過是布店夥計,怎麼敢妄稱姑娘的哥哥,以後還是請姑娘叫我小牛吧。”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俞宛秋也沒再堅持。身份還在其次。真要她一輩子叫一個外人哥哥,也是有點不妥。要讓蘭姨聽到了,必定不依的,她們這些古人,把身份等級看得無比重要,當初得知林蘭馨給自家姑娘介紹了一個商賈,蘭姨的表現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如今她家姑娘也同樣做了商賈。

小牛到底沒坐,杵在那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娘說要來投奔姨媽,怎麼姨媽沒見,卻跑到這裡當起少東家了?”

俞宛秋以為他在催討那一千兩的“謝禮”,忙從袖袋裡掏出周管事剛給的銀票。

當時她也沒注意清點,因為周管事連家裡老婆的首飾匣子都拿出來衝抵欠款了,說明決不會有錯,至少從賬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她隨便掃了一眼,好像也有將近兩萬兩。果然是黃金旺鋪,就這麼一間兩層樓的鋪子,收益抵得過幾十傾良田,一年竟有三千兩的純收入。

翻了好一會,沒有找到一千的,索性拿了張兩千的給小牛,又給了兩個五十兩的元寶,讓他回去的時候當路費。

謝禮翻番加上額外賞賜,俞宛秋以為他會喜出望外,誰知人家一把推回來,急得面紅耳赤:“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隨口問問。”

“我知道,我知道”。俞宛秋連連點頭,不想傷害了這麼個純樸的人,但“這錢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就收著吧。”

“不行!說好了給多少就是多少,怎麼能坐地起價。”小牛態度非常堅決,還面帶愧色地解釋道:“本來我們就不該收姑娘的謝禮,當時姑娘說給一千兩,我們一家人全懵了,稀裡糊塗地答應下來。晚上姑娘睡下後,我們還商量過,準備第二天跟姑娘說,我們不要錢,姑娘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投親,我們送一下是應該的。家裡窮,讓姑娘出路費那是沒辦法,怎麼能跟姑娘要謝禮?後來是我爹說,先答應著,好讓姑娘安心在路上使喚我。等到了親戚家,姑娘給就收著,姑娘不給,提都不要提。”

俞宛秋感動得眼眶發熱,忙用玩笑掩飾:“早知如此,我就假裝忘記了。把你就這樣打發出門,讓你一路乞討回去。”

小牛搖著頭說:“姑娘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