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了,太妃老這樣耽誤著人家……聶懷袖再一次嘆氣,她是越來越摸不透自己服侍了幾十年的主子了。

這次太妃會把吳清瑤請來,聶懷袖本就覺得不可思議。自從看了吳清瑤的那封信後,太妃就對這個女孩子徹底寒了心,聶懷袖以為吳清瑤從此別再想踏進王府的大門。誰知太妃不僅把她接來,還越發親熱,時不時暗示那麼一句兩句,讓吳清瑤以為世子妃非她莫屬。聶懷袖冷眼旁觀,真不知太妃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聶懷袖磨磨蹭蹭剛出門。就有丫頭進來稟報:“王妃把曾家的兩位姑娘接來了。”

太妃一哂:“還真不肯死心呢。”

想了想,對下人交代說:“晚上讓廚房整兩桌酒席過來,再把家裡的姑娘都請來,一起吃個飯,互相認識認識,以後才好做姐妹。”

隨著夜幕降臨,雲州的軍營裡漸次亮起燈火。蘭姨和小福子服侍新婚的世子夫婦用過晚膳,又讓廚房的人送來熱水,把淨房的浴桶注滿後,兩個人趕緊退下了。

這對新人有多恩愛,只要靠近過小院的人都知道。若從碧紗窗裡看得見人影。那必是儷影成雙;若看不見,除非世子不在,否則只消側耳傾聽,準能聽到細細的呻吟。

大約一個時辰後,房門開了,蘭姨和小福子進去收拾淨房。摸著已經冷掉的浴水,蘭姨決定明天提醒一下姑娘,她可是重病兩年差點死掉的身子骨,還是有點節制的好,要做什麼最好上床去,在浴桶裡折騰到水都涼了,很容易生病的。

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到晚上臨睡時,俞宛秋果然咳嗽起來。

趙佑熙摸著她的額頭問:“怎麼了?”

俞宛秋橫了他一眼:“你還說!洗澡就洗澡,每次洗澡都不老實……”

趙佑熙很怕自己的孟浪真把小妻子弄病了,連連賠禮,俞宛秋反倒過意不去,笑著說:“沒事啦,我就是突然鼻子癢癢,估計是有人罵我。”

趙佑熙的口氣也輕鬆起來:“哦,你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怕人罵你?”

俞宛秋遲疑了片刻,才小聲說:“別人我倒不怕,就怕你的太妃奶奶。”

“為什麼單單怕她?”

“我們揹著她偷偷成親,她肯定氣壞了。”那可是位愛虛張聲勢的主,這樣的人,最好的是面子,最恨的是別人不把她當回事。真要論起來,他們這婚結的,本來也有點倉卒,的確有不敬太妃之嫌。

趙佑熙把她摟進懷裡,安撫著說:“別擔心,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都十八歲了,若是還得在外面待幾年,難道一直獨身?我是家中獨子,一直不娶親。才是最大的不孝。““人家都只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光成親還不能體現孝順哦。”

“你的意思是,你又改變主意,想生孩子了?”

俞宛秋低下頭:“白天你走後,媽媽隱約提起生孩子的事,我看她那麼興奮,一副很快就能抱到孩子的幸福樣。我突然意識到,你的太妃奶奶和母妃,肯定也是這麼盼望的。我們擅自決定避孕,她們要是知道了,肯定很生氣。”

趙佑熙一點觸動都沒有,只顧著把手伸進她衣服裡,咕噥著說:“讓她們盼著吧,我們又不是不生,只是緩兩年而已,你連十五歲都沒滿,最好不要冒險。”

“你也知道生孩子危險?”

“當然。太妃原來有四個陪房,一個聶嬤嬤終身未嫁,一個嫁給了府裡的管家,還有兩個外嫁的,其中一個就是死於難產。來報信的時候太妃都哭了,我當時才五六歲,因為一屋子人都哭,所以到現在還記得。”

“放心,我身體很好,不會有事的。”

“你當然不會!但還是小心為妙,不能隨便懷孕,一切等安定下來再說。等你懷孕後,就請許多名醫來府裡住著,確保你和孩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