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可以看到街上,街上空無一人。

“我見過那場大火。”大黃牙說道,“真是嚇人。”

如今的黃沙道城多數是由周邊的城鎮村落的民眾在新城建立後移居進來,雖然不是當時的黃沙道城人,但那場大火燒的那麼大那麼久,好遠的地方都能看到。

“好好的提那個做什麼。”車馬店老闆沒好氣的說道,“晦氣。”

大黃牙回頭咬牙道:“自然是因為現在跟那時候一樣,雷雨,兵馬,落難的帝姬。”看著車馬店老闆手裡的燒火棍,“要不然你每天半夜都不睡守著灶火幹什麼?”

室內安靜一刻。

車馬店老闆看著眼前燃燒的灶火,道:“要是燒起來,就先把四周點燃。”

這樣當其他地方的火燒過來,這邊已經燒完了反而會安全。

大黃牙看著他,牙齒咬的咯吱響,臉上青筋亂跳,最終只蹦出一個字:“好。”

廚房恢復了安靜,車馬店老闆繼續看著灶火,大黃牙則看著門外,盯著頭頂上滾過的雷。

“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一定不一樣。”他道。

黃沙道城外一片漆黑,但在遠處一片山谷裡有無數的篝火點燃,站在山坡上看去,恍若天上星河跌落。

不止這裡,篤看向四周,在一片一片的黑暗中閃爍著無數這樣的星河,將前方明亮的黃沙道城圍繞,就像眾星捧月,又像鐵箍一般密密,外邊進不去裡面出不來,就像那時候一樣。。。。。

這裡並沒有夜色的安靜,營帳間兵馬奔走,更有令兵在夜色裡賓士。

“篤大人。”有聲音從下方傳來,“宋大人有令。”

。。。。。。

。。。。。。

主帳裡將官們聚集,令兵將宋元的命令說完,奉上令牌。

篤伸手接過道:“末將領命。”

令兵離開,營帳裡的將官們立刻開始議論紛紛。

“是要夜戰,而且是攻城去解救那些大人們,這不好辦啊。”

“黃沙道城裡外皆明,他們一萬兵馬已經全部調回遍佈,日夜巡哨,只憑我們這些人突襲是不可能攻進黃沙道城的。”

聽到這句話一直沉默坐在案前的篤抬起頭道:“沒有什麼不可能。”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篤卻沒有多說。

“去準備吧。”他只道。

一個將官還要說什麼被另外一個使個眼色,幾人退了出去,聲音從帳外傳來。

“。。你問什麼,你忘了他是誰了?”

“。。當年五蠹軍的篤大人啊,我知道,很厲害,但。。。”

“。。不要但了,這黃沙道城他真夜戰攻城成功過,而且是在秦潭公手裡。”

“。。。啊十年前那次。。。。那還真是不用但是了,跟那時候相比,這次容易多了。”

說話聲高高低低然後消散。

篤坐營帳裡看著手裡的令牌神情木然,這次跟那次也不一定容易,那次難的是外在,這次難的是。。。。

“篤大人,這件事我覺得。。。”

腳步聲陡然在外響起伴著說話聲,同時帳簾被人掀起。

是哪個個將官還是想不通要回來爭論吧。

篤沒有抬頭,但握著令牌的手揚起,在那人邁進來的一瞬間令牌如箭直飛向來人。。。。

鏘的一聲輕響,令牌與鐵器相碰,來人也向後退去,但只一步就停下,有人在後扶住他,同時身前也多了一根鐵條。

“小康哥,我就說了不用做這種樣子,直接在門口報出身份就好。”薛青道,“你哪裡騙得過篤大人嘛。”人越過康年,將令牌在手裡一拋,鐵條收起,“當然,換作我的話能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