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鑽進了馬車裡,不由分說將梁君傾的臉上塗滿了黑色鐵灰,還用炭筆將她那彎彎的細眉描畫得粗重無比。

自認為面容俊秀的梁君傾,此時要是照了鏡子,一定會生出將那男子立即斬立決的心思!

容顏被改得亂七八糟的梁君傾,還被那人順手點了穴,軟趴趴地躺在車裡,感覺到馬車緩緩向城門駛去,不多時,就聽鄭黎在外,扮作普通客商,與那守門將士好一番解釋:出門走貨,遭遇戰亂,急忙回城,妻子卻生病,求軍爺放行……

因為內戰,定平的城防比起平日嚴格了上百倍,進城出城的人,都要經受嚴格的盤查。梁君傾正直挺挺地躺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好一番交涉,暗暗撇了撇嘴不妨車簾突然被掀開,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士兵警惕地朝車內看了看,見車內只有一個面色灰敗的女子,看上去死氣沉沉,當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無事!放行!”

馬車緩緩啟動,越過了高大巍峨的東城門,朝城內緩緩駛去!

馬車進了城,沿著大街直直向前行去。

定平城的格局四方四正,每條街道都是直來直往,皇宮正位於整個定平的正中央,由內外九道宮牆重重護衛,等閒人接近不得。

馬車走在縱貫定平東西方向的梧桐大街上,幾個轉彎,漸漸將鬧市拋在了身後,隱入幽靜的小巷子裡,又靜靜行駛了片刻,終於緩緩地停了下來。

簾子一掀,鄭黎那也經過改裝的臉隱在昏暗燈影中,冷冷地看著她:“下車!”隨手一拂,解了她的穴道。

她乖乖起身下了馬車,只見面前是一個低矮的院落,不華美,也不破舊,普普通通,像是一個小康之家的安居之所。

鄭黎朝身後那些黑衣護衛擺擺手,立即有兩名男子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她,拖著她往裡走去。

進了院子,兩人拖著她徑直往裡走,片刻不肯停歇地,竟一路繞過第一進的門房和客房,一路將她帶到了柴房裡,兩手齊齊一扔,將她扔到了地上!

從小到大,梁君傾哪裡受過這種委屈,頓時被扔的來了脾氣,忽地爬起身來,喝道:“我靠,你們這些大男人,有沒有風度,不知道憐香惜玉嗎?老孃好歹也是個嬌滴滴的小女子……”

鄭黎眉頭狠狠一皺,見鬼似的看了她一眼,看也不看她,轉頭逃也似的走了!

這女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嬌滴滴的小女子?!

臉皮可真是厚啊!

☆、102 身陷敵營2

鄭黎帶人將門落了鎖,轉身大踏步地走了。

梁君傾見柴房內居然還有一堆茅草,散亂地堆在地上,倒像是這裡經常關人似的!

她挪動步子,慢慢靠了過去,舒舒服服地在上面躺了下來。

坐馬車是個耗力氣的活計,沒有防震技術的古代馬車,是對她渾身骨架的絕大考驗,連續在馬車上奔波了將近一個月,再強大的骨骼,也吃不消了!

她抱成一小團,在茅草堆上坐了下來,昏暗的燈火從院子裡透過高高的天窗投射進了小小的柴房,忽然,一顆晶瑩的水滴悄然低落,她始終緊緊地低著頭,不曾抬起頭來。

事情發展太快,不容她安靜下來害怕和擔心,一路上不停地找茬試圖激怒鄭黎,為自己尋找逃走的機會,但是想不到鄭黎竟是個堅忍無比的性子,無論她怎麼無恥耍賴,人家始終以一張臭臉相迎、白眼相對,叫你縱有千斤大力也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被俘了!

醒來後,想起當時在信義城被俘的那一刻,最後那聲驚呼和落水聲,宋翼揚,應該是受傷了吧?不然不會沒有追上來的!

他傷的重嗎?

一個月過去有沒有康復?

她抱著肩,將滿眼淚意惡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