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血焚之術,宓妃輕易不再動用。

哪怕是後來她殺那個男人,也沒動過使用禁術的念頭。

而今,她竟然因怒極,最後催動了血焚禁術,當真是太沖動了些。

眼下後悔已是無用,宓妃身心俱疲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將她團團包圍住的血紅色火海,嘴角不覺狠抽了抽。

血火是她催發出來的,這些對外人殺傷力極大的火焰對她卻是很親近,它們就彷彿是她的孩子一樣,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提不起半點力氣走出去,而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若非是僅剩的一點意志力在支撐著她,宓妃早就撐不住失去了意識,她很怕,很怕她倒下之後,她的哥哥們會不顧一切的再一次衝進來,那樣即便她還能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了。

努力的堅持著,咬牙著倔強的不肯倒下,她必須在陷入昏睡之前,做足準備絕對不能讓溫紹軒他們任何一個人衝進來。

被暗箭穿過的手臂,血早已經止住,乾涸的血跡在傷口處結了疤,劃破的手掌仍有鮮血在流淌,稍微一動就扯得生疼。

這樣的疼痛倒也讓宓妃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假如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再如此衝動。

縱然今日一戰成名,背後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曉。

沒有受傷的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宓妃將它握在手裡緊了緊,不由感嘆陌殤送給她的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那朵青白雙色蓮,還有這把匕首,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竟然連血火都未能將它融化。

咬了咬牙,清冷的眸底溢滿堅定之色,宓妃舉起匕首就要朝著自己的心口紮下。

血火是以她自身鮮血所化,那麼她唯有用自己心頭之血再次催動血焚之術,讓那些與她血脈相連的人,一旦靠近這火焰就自動被反彈出去,如此,她這顆心方才能得到平靜。

如此,她才能走得安心。

別人如何她管不著,唯願她這一世的親人,都能安好。

砰——

啪——

一粒紫色圓潤的珍珠擊打在只差一點就刺進宓妃胸口的匕首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復而又‘啪’的一聲摔落在地。

“你想自殺。”四個字,似是從陌殤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他瞪著宓妃,只恨不得將她瞪出一個窟窿來,這丫頭怎生如此大膽。

不也想象,倘若他再晚來一步,究竟會發生什麼讓他瘋狂的事情。

“你…你怎麼來了?”匕首被震落,宓妃握著匕首的手掌也被震得發麻,讓她一時間連手都舉不起來。

垂眸掃了眼掉在一旁的匕首,宓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明白陌殤怎麼會來。

她甚至都忘了驚詫錯愕,為何陌殤能夠毫髮無損的,從容優雅的穿過火海走到她的面前,兇猛霸道的血火,又為何看到他便主動的避開了去。

她雖然口不能言,但她的臉上明顯就寫著這麼幾個字。

“不來你就死了。”

“……”宓妃無語,難不成他以為她想死不成。

不知為何,她竟在陌殤簡單的話裡,聽出無邊的怒意,不覺竟是紅了眼眶,莫名的覺得委屈。

難道他來,僅僅就只是來問她‘你想自殺’的,一想心裡頓時越發的委屈難受,甚至彆扭的想衝他發脾氣。

宓妃咬了咬嘴唇,像個孩子似的低著頭,眼淚險些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哎……

陌殤一聲輕嘆,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蹲下,柔聲道:“可還能走?”

宓妃搖了搖頭,她已經撐到極限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她將匕首送入胸口,很有可能完不成最後那一步就會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