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老爹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反問,模樣透出幾分憨態,還有幾分無措。

宓妃從梨花小築離開,連氣都沒能喘上一口就又飛快的趕回相府,要是再晚上半個時辰,差不點溫老爹就要派人出去尋找她的下落了。

隨後父女兩個坐上寬敞的馬車前往皇宮,本就已經耽擱了一些時辰,如若再拖著不進宮只怕任宣帝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住要發火。

難有皇帝宣召,為人臣還讓皇帝等著的。

常言道帝心難測,溫老爹不會仗著皇上的信任就自負託大,不顧君臣之禮,該讓皇上有面子的地方一定要讓皇上有面子。

身為溫老爹的女兒,相府的嫡小姐,宓妃縱然做不來那一套,可她還是知曉大局的懂進退的,什麼時候能放肆,什麼時候不能,她心中有數。

宓妃比誰都明白一個道理,若是想要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首要的前提條件就是必須擁有絕對強悍的實力,否則一切都是白瞎,也逃脫不了受人擺佈的命運。

只有擁有了絕對的實力之後,她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不用受束縛。

“爹爹在擔心什麼,可是怕妃兒惹禍?”眼看著距離皇宮越來越近,宓妃索性就不再懶洋洋的閉目養神,而是掀開簾子打量外面的街市。

又見自家老爹望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來了幾分精神,整個人清醒了一些。

高度集中精神飛快的下針是件極其辛苦耗神的事情,尤其是替陌殤那樣的病人下針,每一針都馬虎不得,不能出絲毫差錯,否則後果難料,搞不好還會弄出人命。

回想初見陌殤時的情景,宓妃曾以為她與他縱使有緣相見,卻終其一生都不會有所交集。

然而,誰又能預料得到,她與他會一再的不期而遇,除夕宴後他第一次送她東西,賞梅宴上他當眾第二次送她東西,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救她性命。

本以為他是在對她示好,是對她有所圖謀有所求,可他壓根就不是。

如他那般的人,究竟什麼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宓妃表示看不透也猜不透,總覺得看似他離得很近,伸手時卻又發現他離得很遠很遠,飄渺虛無難以捉摸。

像他那樣雲端高華,清絕出塵之人,骨子裡就有著一種不屈的傲氣,他若心中無所求,即便就是死都不會有求於人,亦不會低下那高貴的頭顱。

偏也就是這樣的人,才最是令人頭疼和煩惱,如若欠下這種人的人情,那真可謂是怎麼都要糾纏不清麻煩不斷。

正因為了解到陌殤的這一面,宓妃才會糾結那麼長的時間才主動上門找他,並非是她忙得抽不出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去見他一面,乾淨利索的還他人情,而是她不覺得有什麼能還得了他的人情。

最讓宓妃感覺到迷茫的是,好像每次面對陌殤的時候她就會覺得莫名的緊張,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都不會思考問題不會轉彎,就跟當機了似的,很容易就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

那樣的她,讓宓妃感覺到陌生,故而就下意識的產生抗拒心理,繼而選擇逃避。

就是這種面對陌殤時與面對旁人不一樣的莫名情緒,讓得宓妃很是不安,潛意識的就心生逃避,因此,哪怕她是真的不想面對陌殤卻又不得不面對他,然後她就決定儘快還清欠他的人情,如此她與他就再也不會有牽扯,她也能心安了。

反覆思考做出決定之後,宓妃也就平靜了下來,思緒清晰了很多。

“爹的妃兒很乖怎麼可能會惹禍。”溫老爹搖了搖頭,看著女兒晶亮有神的雙眸,笑意慢慢爬上他的面頰,柔聲寵溺的道:“妃兒對寒王的印象如何?”

在溫老爹看來,宣帝的九個兒子裡面,寒王無論是在各個方面都最為出眾拔尖的,如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