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見人?”

要不是擔心創可貼的數量不夠,旬旬恨不得給他的嘴上也來一張。她實在受不了池澄對自己臉部的擔憂,又扔給他一面小鏡子。

池澄拿起鏡子,左照右照,繼而又看著小鏡子歎為觀止,“趙旬旬,你的包裡到底還裝了什麼?”

旬旬繼續翻出一次性雨衣、少量飲用水、手電筒、針線包、乾糧、打火機、哨子、瑞士軍刀,居然還有一個指南針。

池澄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平時包裡也有這些?老實說,是不是上山的時候你就做好了被我扔在荒山野嶺的最壞打算?”

旬旬答道:“這算什麼最壞打算?還比不過被你哄去賣腎。”

“你行……”池澄承認比陰暗自己和她還差了一大截。他低頭吃她扔過來的壓縮乾糧,冷不丁又問道:“那你還來?”

旬旬淡淡道:“我不是神棍和合法賣淫者的混血兒嗎?既然有可能找到條例合適的寄主,為什麼不來?”

池澄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吭聲。旬旬也樂得靜下來,趁天還沒有全黑,用縫衣針一下一下地挑掌心的刺。

不知道豔麗姐打不通她的電話,一個人在家裡想著鉅額債務會急成什麼樣?

旬旬禁不住幽幽地想,自己若是摔死在這裡,豔麗姐又當如何?會不會因為得到了女兒生前買下的鉅額保險而大喜過望?也許還是會痛哭一場吧,畢竟是骨肉至親。

過去旬旬總想不通,老天為什麼會給自己攤上這麼一個媽?但後來她似乎明白了,正因為有了豔麗姐,她才是今天這樣的趙旬旬。旬旬很少認同豔麗姐,有時也會怨恨她拖了自己的後腿,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媽。這個不靠譜的女人在她最不靠譜的那些年裡,輾轉於不同的男人之間,若是沒有女兒的拖累,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歸宿,但她雖然口口聲聲說旬旬的拖油瓶,也從沒有想過將拖油瓶丟下。

豔麗姐找到曾教授的時候如獲至寶,然而在嫁入曾家之前,她問完了誰來管錢這個關係身家性命的問題,第二句話就是問對方能否接受旬旬。她貪心以致受騙上當,可當她懷著發財的希望時,除了憧憬衣食無憂的晚年,還不忘給她倒黴的女兒計劃留一份嫁妝。

旬旬心知,池澄揭開底牌後自己是滿盤皆輸,可她不能搭上她媽。她也想好了,如果不能從騙子那裡追回賬款,她會賣掉謝任寧留給她的房子,當然這還不夠,她還有一無所有基金呢。這存了二十多年的基金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一個錯誤的念頭再加上一個錯誤的抉擇,結果就等於一無所有。

“你想什麼?”池澄低聲問。他的氣色更差了,神情委靡。如果說之前旬旬的挑釁讓他短暫地打起了精神的話,消停下來之後,傷勢對他的耗損才逐漸顯示了出來。

旬旬吃完手上的乾糧,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不關你的事。”

池澄彷彿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有些不自然地沉默,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

“我是故意把周瑞生介紹給你媽的,但騙走你媽那麼一大筆錢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能冤枉我……雖然在你媽借錢的時候我猜到了一點點……你別那樣看著我,誰讓你媽那麼豪爽,周瑞生不是好人,我早就說過的。”

“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池澄彷彿沒有聽見旬旬的話,又說道:“我不知道我在你心裡算什麼,可能失去一個不愛的男人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痛苦,所以,我覺得讓你破點兒財也不壞。若換作你,你會提醒我嗎?”

“換作我?那我們根本就不會認識,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池澄猶豫了一會兒,才用幾乎聽不見的音量說了句“對不起”,但他很快又做出解釋,“我是為把你拉下來說對不起,不是為之前的事道歉。反正你也打我了,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