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把廢地用成良田,什麼辦法都可以試試。”

我不禁得意地一笑,東臨瑞現在就有土地改造的想法了,以前我知道東臨國境內大多是山地,不適合耕種,可是竟然沒想起來向東臨瑞提意見,可以在坡地上分段沿等高線建造的階梯式農田,就是梯田啊。

想到這裡不禁高興,馬上遞給身邊女官一個眼色,低聲吩咐給我準備紙筆,研磨寫了起來,梯田的通風透光條件較好,有利於作物生長和營養物質的積累,真的改造好梯田,以後東臨瑞就不會為糧食發愁了。

剛寫完,就聽又有人說打仗的事,東臨瑞登基都這麼久了,居然還有戰亂,我仔細聽了一下,手中的毛筆頓時停住,墨暈在紙上,黑了一片。

那官員說的是東臨國邊界上,和西豐國一直在交戰,打仗的事大概在我沒來之前,就已經首先向東臨瑞彙報了,我收拾好了過來的時候恰好錯過了,沒有聽見,現在這官員又提出來主要是說一個人的名字,他說:“那冷麵將軍為人狡猾,不可不防,現在西豐國放出來的訊息不一定是真的,如果西豐國皇帝真的病重,他們怎麼沒有一點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西豐國皇帝病重……我的筆頓時脫手掉落下來。

他們說的是,臨哥哥病了嗎?

自早上聽了朝政以後,我就開始心神不寧的,連要和東臨瑞說梯田的事都忘了,直到中午了才想起來。

吃過飯,御醫過來請脈,看了半天,然後畢恭畢敬地對東臨瑞說:“恭喜聖上,娘娘是喜脈。”

我睜大眼睛,然後笑起來,把手放在小腹上,真的是喜脈,我有和東臨瑞的孩子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又想哭,腦子裡重複著那官員說的話。

我最近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以前腦子裡也會浮現出一些片斷,但是很凌亂,現在是大段大段的回憶像過電影一樣演一遍,我開始懷疑自己不是某一天從天空中落下,穿越到了這裡,而是出了車禍,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重生。

以前的那個凌雪痕,說不定就是我,我之所以忘記了許多,跟身上的蠱毒有莫大的關係,水仙和那郎中旁邊的少年都說過,這蠱毒可以修改人的記憶,並且可以讓中蠱人把腦海裡深愛的人變成施蠱人的模樣。

以前我總覺得東臨瑞和凌風一模一樣,可是最近我發現東臨瑞和凌風一點都不像。

我細細打量欣喜的東臨瑞,我應該過去抱著他,衝他撒嬌,然後說些甜蜜的話,我的手是伸過去了,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東臨瑞,有沒有一種蠱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有沒有?”

他的身體僵了,本來要去摸我腹部的手指蜷縮起來,我怎麼能連這麼一點幸福都不留給他,得了孩子瞬間的那份喜悅,就被我一句話硬生生地扼殺了,我多麼希望他沒有這個特別的反應……

其實我應該拿起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然後跟他講,我是如何期盼孩子的到來,讓春橋把前幾日我讓她去做的小孩兒衣服拿出來,給他看看,可是不受控制,我盯著他的眼睛,“你說過以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會瞞著我,不會騙我。”

我想他應該說,若若,你想多了,這世上哪有這種蠱毒。他說了,我就相信,永遠地相信下去,即便是腦子裡再有什麼想法,我都可以當是一場夢,我笑著抬頭,去扯他的衣襟兒,“怎麼不說話?”

東臨瑞笑了笑,“有,有這種蠱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

我的笑容頓時潰敗在臉上,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的蠱毒什麼時候能解?”手指勾著他的衣服,他反手過來挽我冰涼的手指,我聽見他說,“慢慢地就會解了,再過一陣子。”

我把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裡,眼淚流到他華貴的絲質行服上,風一吹一片刺骨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