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吧!”

張碧輕輕撫摸著我的眼角。

我還在耍賴,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睜眼看見張碧,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欠了他什麼,“就忘了吧,只能記得我對你的好。其實這就是一件小事。”

張碧握起我的手,他的頭髮已經被我弄散了,輕輕仰頭看著我,整個人比光耀的星辰還閃亮,他說:“好。”

看在你這麼不記仇的份上,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我衝他笑著,他低下頭又要吻我,我忽然想起什麼,“那個勺子呢?我做的那個勺子。”難看的勺子。“快還給我,我要把它丟掉。”

我撲過去捏他的臉,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做了那麼一件怪東西,會被嘲笑,“勺子,快把勺子還給我。”

張碧吻住我的嘴,直把我吻得氣喘吁吁,他放開我,我迷離地望著他,只歇了半晌,“快把勺子還給我,我要勺子。”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像被超載貨車輾過,睜開眼睛竟然差點想不起來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微微一動,感覺到死死抱著一個人的腰,手緊緊扣著,恨不得把人衣服拽下來。一抬頭看見張碧靠在床頭看書,然後對我微微一笑。

昨晚是夢吧,掃到桌子上的酒杯,怎麼看都不順眼,那是我酗酒發瘋的證據。扁了扁嘴,尷尬地想找話說,是不是該說,“我頭好疼啊。”博得一點同情心,可看著張碧那被我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我連說這麼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只能埋下頭當蝸牛。

春橋在外面喊:“今天天氣不錯啊。”獨有的叫起方式。

我縮了縮脖子就當沒聽見。

又過了一會兒,春橋終於忍不住,“小姐啊,今天要去顏府……要去顏府啊……你怎麼還不肯起床……”

張碧合上書,摸摸我的頭,叫了一聲:“若若。”

我立即彈坐起來,快速下床找衣服穿,多虧我還整齊地穿著裡衣,再隨便穿上外衣很方便,幾分鐘我就整理完了,抬眼看見張碧還在床上輕輕支著腿,側著身子看我。

我說:“快……”快什麼。

我終於窘大了,紅著臉,“張碧,快穿衣服……”醉醒的早上,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渾身都好像在發燒,心跳如鼓。明明天天睡在一起,為什麼見到他還會害羞。我的神經明明比鋼筋還粗……

“若若。”張碧溫柔地喊我。

“啊……”我抬起頭看著他,看著他微微一笑,“若若,衣服壞了……”衣服壞了,是我昨天晚上拽壞的。

我聽完腦袋“轟”地一下,這聲音,這語調……

那衣服料子很好,我心虛地找一套新衣服給張碧,張碧起身換衣服,我趕緊轉過身去,約莫時間差不多了,我才敢回頭。

張碧穿得整整齊齊,疊著腿坐在床頭,我奔過去找他換下來的衣服,準備毀屍滅跡,翻半天也沒找到,“衣服呢?”

張碧笑著看我。

先是做壞了的勺子,後是被我扯爛的衣服,張碧都給藏到哪去了,我說:“張碧,你個宰相家公子,在家不受虐待吧?”怎麼偏好收集破爛。

張碧看著我,“若若,以後都做衣服給我。”拉起我的手,把我攬入懷裡,張碧嘴角輕抿了絲笑意,眉眼間那種睥睨天下的神采,無論是溫柔還是認真,都好像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怪不得他以前總是蒙面示人,這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到比他好看的男子了。

春橋又重重地咳嗽一聲,我趕緊跳起來去開門,大概誰也沒料到門會這個時候開啟,院子裡所有的人毫無掩飾地正觀察著這邊,我一出現,正好和她們的目光撞在一起。

我也太沒地位了,這些人還當不當我是這裡的當家。想起人家張碧以前的跟班,都是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