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小紅彆彆扭扭地走了,我抱著吉他,無意識地望著前方發呆,清風拂面,我感到有臉上濺了幾點冰涼,又下雨了?額前的發隨著風悠悠地輕顫,我把手伸出去,感受那隨風飄蕩的薄霧般的雨絲。雲崢,是不是你回來了?是你回來看我麼?

雨水漸漸將我的手浸溼,指尖冰涼刺骨。“姐姐!”手被人抓住,氣結地用衣袖擦去我手臂上的雨漬:“姐姐,你怎麼這麼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

我微微一笑,任他把我凍得有點發紅的手捂在掌心裡:“冥焰,我沒事。”

他看著我,皺著眉頭,悶聲不語,只顧著幫我搓手。我笑了笑:“冥焰,你今兒又學了什麼新鮮玩藝兒?弄得諾兒的抓周禮都遲到了。”

一年前,他和莫修齊被人莫名其妙追殺的事,雲家也沒查出什麼,那兩個忍者從此也銷聲匿跡。冥焰住在傲雪山莊後,雲崢讓鐵衛們教冥焰學一點防身術,原意只是想讓冥焰有點事可做,並不指望他真能學成一身好武藝,他學武的年齡畢竟已經過了。沒想到冥焰竟然很聰明,鐵衛們教給他的招式,他看一遍就會了,打起來有模有樣的。鐵衛們都說他是練武的奇才,可惜內力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擁有的,除非有內力深厚的高手或者精通醫理的人幫助他打通任督二脈,可以一夕之間獲得內力。我對這種傳說中的事不太相信,有次特意問了問傅先生,沒想到傅先生早就對冥焰的聰慧天資大感興趣,替他診脈摸骨之後,更是欣喜若狂,非要收冥焰作徒弟,說只要冥焰答應,就幫他打通經脈,提升內力。能有這等好事,我求之不得,冥焰就這樣拜了師,每天除了練功,還跟著傅先生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自此才知道,原來傅先生不僅僅是醫術過人,還會一些旁門之術。再一深想,又恍然,如果傅先生不是會這些旁門術術,又怎麼有本事壓制雲崢的蠱毒呢?老爺子能把傅先生這樣的奇人收為己用,也算本事。

“對不起姐姐,我已經儘快趕過來了,我去看過諾兒,他還在睡呢。”冥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笑道,“姐姐,今天師傅教我‘隨口禪’,可有意思了。”他的性格這一年來倒是漸漸開朗了,可能學了些本領,恢復了一些自信,人也可愛多了。

“隨口禪?是什麼?”我有些訝異地道,“傅先生還通佛理麼?”

“不是指那個啦,隨口禪是一種小法術。”冥焰興奮地道,“簡單來說,就是說什麼就是什麼,比如我無意中說你今天會撿到錢包,然後你在路上果然撿到了,就是這個意思。”

“這麼神奇?那不是心想事成的法術嗎?”我有一絲激動,抓住冥焰的手,“那,能不能讓雲崢復生?”

冥焰的笑容僵在臉上:“姐姐……”

“不能?是不是?”我的笑容也僵硬了,“對不起,是我糊塗了……”

“姐姐……”冥焰的眼神滿是擔憂和抱歉。我抽回手,落到吉他的琴絃上,發出輕微的悶響,冥焰轉開話題:“姐姐,我還從來沒聽過你唱歌呢。”

“你想聽嗎?”我看了他一眼。冥焰點點頭,坐到我身邊。手撥響了琴絃,琴音在風聲中低泣嗚咽,雲崢,誰都知道,你不可能再回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異想天開。

白色陌生的街,凜冽的風模糊了一切。

霧在窗邊在心裡在眼角間泛起,無法辯識冷冷的夜。

窗外飄落著雪,越來越遠所有的感覺。

沒有溫度沒有你沒有了思念,所有火光都已熄滅。

雪緩緩飄落而夜黑仍不停歇,這是個只屬於放棄的世界。

漫天的風霜都成了我的離別,我的心冷得似雪。

風吹過臉上我顫抖那麼強烈,眼淚是散落在風中的冰屑。

漫天的風霜裡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