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收小時猛地轉身將她也一道拉出了書房,“景好,就該一起賞才是。”他們可是夫妻呢,沒道理了為了不相干的外人彼此生疏置氣的。

雲珠輕甩了下,沒能甩開那緊握住的大手,只得跟著他信步往後院走去。“也就桃花好看些。”一路不能甘蔗就是葡萄架、西瓜藤的,他到底來賞什麼花啊。

指了指假山邊的,廊柱旁的,打破他故作的明媚憂傷:“那不是丁香?那不是海棠?那不是月季?沒想到爺還嫌花少呢。”

“哈哈。”他訕笑,額娘今早可是給了她一頓生氣,不然怎麼氣到現在。唉,換做平時,她這麼酸言酸語的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說明了她在乎他啊,可現在,明擺著是遷怒啊遷怒。“我瞧著那叢翠竹下涼快些,到那歇一會兒。”都入夏了,走了一段路也開始覺得熱了,他倒是沒什麼就怕她給曬壞了,豔熾的陽光下,她的肌膚水嫩晶瑩得彷彿能蒸出水來。

乾西二所的園子從主院後頭直貫內院,第二進、第三進院左右廂房抱廈位在中軸兩邊,這叢翠竹就栽在第二進右廂房後頭的牆邊,森森尾竹下頭還擺了石桌石椅,是賞花歇息的好地方。

享受著清涼的竹風,舉目對著粉粉灼灼的桃花假山,雲珠想著,也沒枉自己移植了這麼多桃樹來,等到了七八月該能吃到甜蜜多汁的蟠桃了吧?!

弘曆見她直盯著桃樹,小嘴角直抿的遐思模樣就知道她不是在賞桃花而是在想桃子了,正想打趣兩句,忽然聽到左邊傳來宮女說話的聲音,頓時將話吞了回去。夫妻間的打趣笑鬧他可不想給人看了去,他自己不在意,卻不能讓人說雲珠不莊重,現在他已漸漸清楚明白了,在皇額娘和額娘面前,雲珠做得好是應該的,做不好她們也會給她擺臉色甚至說教——如果不是看在皇父的面上,說不定還會責罰。

“……你說的是真的?那珂里葉特格格可真大膽。”

“估計是咽不下那口氣吧,同一屋子的秀女,如今一個是堂堂皇子嫡福晉,一個卻只是個格格。”

雲珠與弘曆面面相視,雲珠搖了搖頭,拉住他的手。

“本來出身就不同,有什麼好咽不下氣的,我看是看不明形勢,得罪了福晉以後還能有她好受?竟敢在敬茶的時候面路不敬。我說,這不會是……別人捏造的吧,如今這後院可不止一個格格呢。”

“愛信不信,這話可是富察格格身邊的人傳出來的……”

兩個小宮女漸漸走遠,那本來就低的話語也聽不見了。

“哎,看來還是我管理不力。”雲珠搖了搖頭。

“方才那兩個宮女是高氏身邊得用的二等宮女,我見過幾次,不關你的事。”雲珠就算是福晉,大面上嚴令不許奴才亂傳話,卻也不好管到底下格格屋子裡的奴才去。弘曆沉著臉,“她們說的也不錯,珂里葉特氏也該立立規矩了。”

他倒不懷疑雲珠,她想怎麼折騰那些人他從不阻止,更巴不得她捻酸吃醋……她沒必要多此一舉算計她們。

“面上的情誰不會裝,她不過是面色淡了點,我難道還靠著她們的恭敬、景仰來過日子?只要她們不犯規矩就好了。再者,這富察氏身邊奴才的話還能傳到高氏身邊奴才的耳朵裡?今日這事,我看……”是故意安排的,只是不知這幕後之人是富察氏還是高氏。

她的大實話著實令人發笑,可不真的,這宗室裡多少福晉正是靠著拿捏側室小妾來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成就感及發洩心中怨怒呢。“……這些奴才花腸子倒是不少。”

“本來還想著讓你多賞賞花的,現在不許了,竟敢拿我作筏子。”她淡淡地說道。

“看吧,你大度人家可不領情。”他拉著她的手,狹長深邃的眼微眯,“回吧,我想吃堅果奶冰了。”

現代哈根達斯的仿品,從富察府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