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的教訓自己不能不謹記在心。

“額娘可還有什麼吩咐?”雲珠朝熹貴妃行了個禮,問道。

今年因著董事鄂氏小產的事,明面上雖沒怎麼著,可宮中勢力在剪除了大半的熹貴妃心中有些發虛,對外宣稱抱恙,對雲珠主持祭月的事反應倒沒有前兩年那麼大。雲珠在宮中諸人面前對她的恭敬孝順也讓她沒那麼憋氣,聞言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一會兒還有內廷筵宴,大家都回去準備,別耽擱了時辰。身體不舒服的提早說一聲,免得中途出了岔子不好交代。”最後這話是對著懷有身孕的常常在和容常在說的,那兩人感覺到熹貴妃盯在自己肚子上的目光皆不由瑟縮了一下。

“這世道,賊喊捉賊的就是多。”齊妃甩了下帕子,走了。熹貴妃臉上陣青陣紅地,這幾日齊妃李氏也跟著吃了強心劑似地,逮到機會就在她面前刺上幾句……這賤人,想必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死吧?!

“臣妾也告退了,永瑛身子弱,挨不得餓。”裕妃耿氏向熹貴妃屈身行了個禮轉身帶著吳扎庫氏走了。

對祿貴人落胎的事裕妃也不是不惱怒,熹貴妃的出手跟打了她的臉沒兩樣,她不爭那個位子可自保也是需要勢力需要代表著聖寵的臉面,可雍正的敲打讓她明白,她在宮中的勢力不能再大了,她也不能跟熹貴妃鈕祜祿氏走得太近,至少不能縱容、附和她的行事。

五福晉不著痕跡地瞅了雲珠一眼,跟著走了。

熹貴妃只覺得腦門“突突”地震著,心知祿貴人一事得罪了向來交好的裕妃,卻也不好說什麼。

其她的嬪妃自覺不夠份量跟這幾人比,紛紛作鳥獸散。

雲珠回了乾西二所,在素問和靈樞的幫助下換了件煙青色繡淺粉梨花旗裝,襟口袖口處鑲了寬寬的海棠紅欄杆,上面繡著青色枝葉並綻開雪色梨花紋樣,秀髮全部梳起堆至頭頂再套上綠玉珊瑚珍珠玳瑁做成的鈿子,耳上戴上滿綠水滴型翡翠耳墜,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輕靈、淡雅、高貴。

剛回來的弘曆看得眼都呆了,這樣的裝扮,襯著她柔嫩無瑕的肌膚,淡雅的細眉,長眼,秀挺的鼻,如桃花般輕粉的唇……清冷清貴處,仿如九天玄女姑射仙子,他吶吶地不知要說什麼,只緊緊地拉著她的手,生怕略松一點,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了。

這傻樣!難道真是見了稍漂亮點的女人就挪不動腳步了?!雲珠抿了抿嘴,無奈地示意素問給他拿來一套杏黃色吉服,親自替他換了。

其間弘曆忍不住色心地偷了幾個香吻,換了雲珠幾個白眼,“幸虧我沒抹胭脂水粉,不然可夠您啃的。”

他噴笑,哪個女人會如她這樣,“不解風情。”他搖頭。

“解風情的女人會有的。”她輕哼了一聲,估計這後宅的女人也在梳妝打扮中,計劃著怎麼與他來一場月下相逢吧。

“雲珠。”他拉著她,欲言又止。

她從沒想過要三千寵愛在一身好不好?!雲珠心中平靜無瀾,眼中卻流露出一抹悵然,遂即隱去,對眼底生疼的他道:“這兩年,你待我如何我心裡清楚,再過,就不合宜了。”

是不合宜,不是不想。

他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江山他要,美人他也要,“你放心,她們不是我的妻子,我心中清楚。”哪一天,他卸了這雄心抱負,卸了這責任,他還她一個完整的丈夫。

雲珠低下頭,掩去眼中閃過的那絲嘲諷,她也只是需要一個世俗的丈夫而已。他或者囿於身份地位,或者出於自身的貪花好色,他不可能給她完美的愛戀,她也同樣不可能給。她的心早已裹上一層厚厚的繭,想傾心愛戀,太難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已成了她刻入骨髓靈魂的選擇。這凡塵俗世的生活,她留戀、享受,卻不會羈絆!最多活個七、八十歲,看著兒孫和順美滿她就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