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覺得此時此刻的司徒空是真心實意想對她好,如此就足夠了。

不管以前的司徒空為了一個“孝”字是如何的棄她於不顧,至少此時此刻令司徒嬌感受到他滿滿的父愛,如此就無憾了。

夜漸漸深了,青雲閣的燈漸漸落了下去,只餘下點點昏黃。

梅苑韓氏的屋子裡,卻依舊燈火不滅。

韓氏從青雲閣倉皇而歸以後,就神色怔忡地坐在軟榻上發呆。

林嬤嬤暗地問過跟著去青雲閣的紅珊,紅珊只說韓氏與司徒嬌在屋裡說了會話,卻因無人在身旁伺候,紅珊也不知道母女倆都說了什麼。

不過想到韓氏在去青雲閣前與她說過的話,林嬤嬤多半也能猜出來。

眼見著夜已至三更天,韓氏依舊呆坐無語,林嬤嬤無奈只得上前勸道:“小姐早些歇息吧,小小姐那麼善解人意,自會理解小姐的一片慈母心腸。”

“紅袖,我只怕又讓嬌嬌傷心了。”韓氏用帕子捂著臉懊惱地說道。

林嬤嬤暗自嘆了口氣,心道誰說不是呢?

明明小小姐特地將那些東西留在府裡是一番好意,偏偏自家小姐非不聽勸要將那些東西全都估價給小小姐送去銀票,可不生生在母女之間築起了一堵牆?

雖說自家小姐事過以後慢慢地總能想明白,可是事都做下了,再明白過來到底又有何用呢?

只是有些話林嬤嬤也不好說太多,只能搖頭再嘆了口氣,好生勸著韓氏歇下了,明日小小姐出閣,要忙的事兒多著哪!

總歸以後有的是機會,自個在小姐身邊再多勸著些,但願小姐能夠早些想明白,與姑爺重歸於好,總能讓小小姐心下生出歡喜來。

安寧侯府,外院,書房。

司徒空安置好了從順平趕來的司徒本家的人,又去府內的祠堂轉了一圈,見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這才疲憊地回到書房坐下。

從林管家手中接過由林管家親自泡的熱茶,司徒空長長地吁了口氣,忙了那麼些日子,總算只差明日那臨門一腳了。

雖然他還在孝期,可是對於司徒嬌的這場親事,司徒空卻傾注了很多的心血。

說補償也行,說父愛氾濫也成,總之這場親事司徒空的確是上了心的,許多事本可以交給下人們去處理,司徒空卻事無鉅細地一次次確認。

人雖然累了些,心情卻似乎好了許多,連帶著人的精神氣也足了起來。

也難怪今日司徒族長見了他以後,長長地舒了口氣,拍了拍司徒空的肩膀嘆道:“看著侯爺又有了精神氣,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此刻司徒空坐在書房裡喝上幾口熱茶,暖和暖和在外面被冷風吹得有些微涼的身子,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林管家問道:“可知夫人去了青雲閣沒有?”

抬眉看了眼司徒空,林管家答道:“去了,只不過……”

林管家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告訴司徒空實情。

他這番欲言又止的模樣令司徒空的眉頭緊了緊,喉底發出了一聲不悅的“嗯”,讓林管家不再猶豫:“似乎有些不太愉快,夫人從青雲閣出來的時候,步履有些踉蹌,青雲閣的氣氛也有些沉悶。

夫人回到梅苑以後,一個人在屋裡坐了許久才睡下。

小姐那裡似乎也有些不開懷,聽李寶貴家的說,小姐睡前哭過。”

司徒空聽到這裡眉頭深鎖,騰地站起身來,半晌才頹然地重新坐下。

能讓司徒嬌流淚的事,只有一件,那必是韓氏說了什麼或者說是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

能有什麼事呢?

也許韓氏最終還是沒聽從他的勸說,將司徒嬌留下的那些東西折換成了銀票給了司徒嬌,真正是個固執的人!

可是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