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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電視。電視已經贏得了“元媒介”的地位——一種不僅決定我們對世界的認識,而且決定我們怎樣認識世界的工具。
就在同時,用羅蘭·巴特的話來說,電視還贏得了“神話”的地位。他認為,以神話的態度看待世界,人們對於這個世界就不會有任何質疑,對於自然真實的東西就會變得熟視無睹。神話是一種深深紮根於我們無形意識中的思維方式,這也就是電視的方式。我們早已經不會為電視這個機器本身感到驚喜和迷惑。我們不再重複電視給我們帶來的奇蹟;我們不再只把電視機放在某些特定的房間裡;我們不再懷疑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切,根本不會意識到電視提供給我們的特殊視角;甚至連“電視是如何影響我們的”這個問題也被我們丟到了九霄雲外。這個問題本身已經成為一個奇怪的問題,就像有人問耳朵和眼睛是如何影響我們的一樣。20年前,“電視到底是塑造文化還是僅僅反映文化”這個問題曾引起許多學者和社會批評家的廣泛興趣。隨著電視逐漸成為我們的文化,這個問題已經被遺忘了。我們不再談論電視本身,我們只談論電視上的東西,即它的內容。電視的生態學(不僅包括其物質特徵和象徵符號,而且還包括我們和它的關係),如今在我們看來都是天經地義了。
第五章 躲躲貓的世界(8)
電視已經成為社會和文化領域的一面鏡子,是過去一個世紀中電子媒介最醒目的剩餘物。它已經徹底地融入了美國文化,我們已經注意不到電視機在黑暗中輕輕發出的嘶嘶聲或搖曳著的灰色燈光。這些都證明,電視的認識論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我們的生活,它建立起來的躲躲貓世界在我們眼裡已經不再顯得陌生。
電子和影象革命所產生的最令人不安的後果是:電視呈現出來的世界在我們眼裡已經不再是奇怪的,而是自然的。這種陌生感的喪失是我們適應能力的一種標誌,而且我們的適應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們的變化程度。我們的文化對於電視認識論的適應非常徹底,我們已經完全接受了電視對於真理、知識和現實的定義,無聊的東西在我們眼裡充滿了意義,語無倫次變得合情合理。如果我們中的某些人不能適應這個時代的模式,那麼在我們看來,是這些人不合時宜、行為乖張,而絕不是這個時代有什麼問題。
本書後面的一個目標是要讓電視認識論再次進入人們的視線。我要用具體的例項來證明,電視的思維方式和印刷術的思維方式是格格不入的;電視對話會助長語無倫次和無聊瑣碎;“嚴肅的電視”這種表達方式是自相矛盾的;電視只有一種不變的聲音——娛樂的聲音。除此之外,我還想證明,為了加入偉大的電視對話,美國文化機構正競相學習電視的術語。換句話說,電視正把我們的文化轉變成娛樂業的廣闊舞臺。很有可能,到最後,我們會接受它並且喜歡它。這正是奧爾德斯·赫胥黎50年前擔心過的,現在終於發生了。
第四章 印刷機統治下的思想
亞伯拉罕·林肯和斯蒂芬·道格拉斯之間七場著名辯論的序幕,是1858年8月21日在伊利諾伊州的奧托瓦拉開的。按照事先約定,道格拉斯先發言半個小時,然後林肯作一個半小時的答覆,最後由道格拉斯再次發言半個小時來反駁林肯。這次辯論持續的時間在兩人的歷次辯論中算是相當短促的。事實上,在此之前他們已經交鋒過幾次,每一次都是唇槍舌劍,不到筋疲力盡誓不罷休。1854年10月16日在伊利諾伊州的皮奧里亞,道格拉斯首先發言3個小時,按照約定,他發言之後應該是林肯作答覆。當輪到林肯發言的時候,他提醒聽眾當時已是下午5點鐘,他可能需要和道格拉斯一樣長的時間,而且在他發言之後,按規定道格拉斯還要繼續反駁。他建議聽眾們先回家吃飯,然後再精神飽滿地回來繼續聆聽4個多小時的辯論。1聽眾們非常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