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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棣提高了聲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醒過神,忙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就拿茶盤捧了半盤雪來,小聲道:“大爺吩咐說要悄悄的,我怕去取木盆會驚動丫頭婆子們,就在外間拿了個茶盤……”
周棣並不在乎他用了什麼器皿,他的重點是盤裡的雪。他伸手碰了碰那些晶瑩潔白的雪砂,苦笑了下,便掀開了身上厚厚的被褥,拉開了貼身的裡衣。
當週康怒氣衝衝地來到兒子的房間時,就看到他一臉蒼白的靠著床頭,渾身顫抖著想要爬起身來的情形,奉硯在一旁含淚勸他:“大爺身子要緊,您先彆著急,興許只是外頭的人胡說的,盧先生未必真的騙了您……”
周康聽了,臉色略緩和了些,但還是板著臉,說話語氣也很衝:“這是在做什麼?!”
奉硯彷彿這才發現他進來了,忙跪倒哭道:“老爺,大爺聽說了盧先生的事,急得不行,不顧自己病情,強撐著就要起身去見您。”
周棣則伏在床邊,努力做出伏身請罪的姿勢:“兒子一時不察,竟聽信奸人讒言,為人所利用,實在是無顏見父親!求父親責罰!”說著就重重地在床邊磕起頭來,但只磕到第二下,就暈頭轉向地往地上倒去。奉硯在旁慌忙扶住他:“大爺,您怎麼樣了?”接著又大呼小叫:“呀,大爺,您燒得厲害,這可怎麼辦呢?!”
周康一聽,也顧不上生氣了,忙忙衝上來扶住兒子,一試他的額頭,果然滾燙非常,但他身上、手上卻冷得象冰似的,還冒了許多冷汗,幾乎將衣裳都浸溼了。周康不由得也慌起來,他記得飯前過來時,兒子還沒病到這個地步的,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病情就加重了呢?
他面上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周棣已經看在眼裡,心知自己所為並不是沒有破綻的,但此時只能儘量彌補了,絕不能讓父親發現自己的苦肉計,於是便虛弱地道:“兒子沒事,早上吃了一次藥,已經好多了。兒子想著父親曾經教導過,讀書習字,若有一日不練,就會生疏起來,今日已經因病耽誤了學業,既然已經好了,若還偷懶,豈非荒廢了光陰?於是便起來看會兒書,溫習溫習功課。大概是方才兒子覺得氣悶,想開窗透透氣,卻吹了風,才覺得有些發熱。”
周康責備道:“你這孩子也是糊塗,你就是因吹了風,著了涼,方才病倒的,吃了藥即便好些,也還不曾根治呢,又吹了風,病情怎會不加重?!趕緊給我躺好了,我請小曹大夫過來再給你瞧瞧。”
周棣忙道:“多謝父親,只是……兒子被盧先生所騙,竟連累了父親……”
“不必說了,我心裡明白。”周康冷哼一聲,“那盧孟義連我都騙倒了,更何況是你一個孩子?放心,我定會將他抓捕歸案,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周棣聽得心下一驚,連忙低下頭,神色間隱隱露出幾分不安。雖然他似乎將自己從這件事裡摘了出去,但如果父親真要追捕盧孟義,會不會查到虞山侯府頭上?那豈不是糟糕?
猶豫之下,他還是多說了一句:“父親,這件事若是傳開了,怕是於外祖父有些妨礙,不如……父親暫時將財寶之事瞞下,私下裡派人去找盧先生就好?等抓到人,把事情問清楚了,再上報朝廷也不遲。”
周康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很是堅定:“不可!淮王在別院裡藏了那麼大一批財寶,必然有所圖,當年因朝廷沒有找到有力的實證,證明他確實有不臣之心,至今只能將他軟禁在京中,案子也不了了之,只剷除了些小卒。如今這筆財寶已經可以做明證了,事關朝廷大局,怎能瞞下來?!你一個孩子只要安心養病就好,別的事少管!”
周棣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捲入黨爭,而遭到貶斥的,若是能找到明證指證淮王的罪行,不用說皇帝一定會記得父親的功勞,提拔重用自不在話下,可是虞山侯府就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