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痛哭流涕,要依依惜別,要相互勉勵共創輝煌美好的未來,要相約若干年後再相聚,要相約北京2008……別看上面有很多“要……很多”,看上去很複雜的樣子,其實沒很多的,其實目的很簡單的,那就是:喝很多酒是為了可以說很多廢話,說很多廢話就是想告訴任課老師如果可以的話要廢了你丫的;和所有男同胞稱兄道弟是為了告訴他們那個誰誰誰(女)是他先盯上的,誰敢插上一腳兄弟就滅了你,這不是都還沒桃園三結義燒香放鞭炮嘛;要很多花姑娘,是因為非師範類院校是男多女少僧多粥少狼多肉少不好平均分配,為了儘量減少自己人插自己人*這樣的獸行,所以花姑娘是一定要多的,最好能給導師預留兩個;要很多的表白,那是因為花姑娘沒有表白是不會跟你開房上床的,在她們內心深處,*是非常之神聖的,最好*前能禱告一下,沒有表白就和男人上床是婊子乾的,婊子還不讓白乾呢;痛哭流涕就更簡單啦,意思就是爺大學四年了還是個處男,憋屈啊;至於依依惜別,那意思是下一次睡你就不知道要等啥時候啦;最後那些共勉,說的是——看,我多真誠,可不是玩玩的哦,還是有感情基礎的嘛……

沒有很多的酒;沒有很多廢話;四個人除了抬轎搓麻將可以,遠遠達不到拉幫結派稱兄道弟;也沒有很多的花姑娘,他們最多的表白是日人家爹;痛哭的沒有,興興感冒了正在流鼻涕是真;要依依惜別相互勉勵共創輝煌美好的未來,要相約若干年後再相聚,要相約北京2008對他們來說不現實,頂多買件印著“2008北京歡迎您”的T恤穿穿,很明顯這“您”指的不是他們。中國人對外國人才說“您”,對自己人都說“他媽的”或者“狗日的”。

所以哥幾個這頓午飯吃得很艱難,一個四方桌一角一個,人家八仙還有個荷仙姑呢。

最艱難的是,哥幾個口袋沒幾個銀子。所以菜沒敢往肉上點,淨點些冬瓜南瓜苦黃瓜絲瓜,整得老闆心裡直嘀咕這幾個是不是傻瓜。騾子還指著一道菜問老闆:這叫什麼瓜的也上一個。老闆湊過渾圓的西瓜腦袋一看,靠,倭瓜。老闆說:矮瓜。

騾子:好。矮冬瓜也來一個。

興興:……

廚師看到選單後很生氣,黑著臉敲著鏟子告訴老闆說:我很生氣。

廚師覺得這樣的選單對自己是一種侮辱,他說:這對我是一種侮辱。

廚師很生氣,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於是他表示不想幹了。他說:我他媽不幹了。

於是廚師就不幹了,帶著他吃飯的傢伙怒氣衝衝的走了。廚師帶走了他吃飯的傢伙,於是那些傢伙就沒飯吃了。眾人看著揹著鍋鏟瓢盆漸行漸遠的廚師目瞪口呆,覺得這傢伙實在是太有個性了,像是傳說中的俠客。

俠客走了,頂著他那不羈的天空走遠了。

老闆對他們說:看,這下矮瓜都沒得吃了。

他們不理解廚師為何要帶走一口鍋,老闆說那是他的職業證書。

10

陳耳東明白自己還是很需要一張紙來證明自己的職業的。我又不能揹著泥巴滿世界跑,他這樣想。想到老爹為自己安排的工作,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弄本畢業證書。關鍵是這個“弄”很難弄。就像一些領導總是說要把經濟什麼的搞上去一樣,從來都沒見搞上去,倒是下面搞進去了,或者把下面人搞了。實在沒辦法,耳東想到了去辦假證,他一想到辦假證這個辦法就實在沒辦法了。於是決定辦假證去。他想,反正咱們那些幹部都辦假證,履歷裡學歷這一欄見得多的是“大學學歷”,這“大學學歷”裡面水深著呢。好歹自己學校是真實存在的,自己也在這學校裡真實存在過四年,所有一切一切都是真實的,和其他畢業生不同的是發證部門不一樣而已,有什麼要緊?沒要緊。他這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