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要飯的長這麼大,從沒人對窮要飯的這麼說話過,今兒個您這位爺竟對窮要飯的這麼客氣,大概是窮要飯的要轉運了,我窮要飯的要是有一天能不要飯,不過這種捱餓受氣的苦日子,定要好好謝謝您這位爺……”

濃眉大眼壯漢子軒了軒濃眉道:“光棍眼裡揉不進一顆砂子,我請尊駕一避,還回大殿裡頭去,待會兒事了我幾個定當道謝。”

“怎麼?”窮要飯的瞪了眼,道:“要我窮要飯的避一避,你們還要在這兒玩兒命呀!

那不行,這座‘藥王廟’是我先找的,我窮要飯的在這兒住了兩三年了,先入者為主,這座‘藥王廟’就跟我的家一樣,窮要飯的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家,怎麼能讓人在自己家裡玩命兒,無論死了那一個都是滿地血腥的大凶事兒,這個家我還能住麼?又怎麼敢住呀!半夜裡非鬧鬼不可,你們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漢,難道連這點情理都不懂麼?”

這敢情好,濃眉大眼壯漢子反讓他數說了一頓。

年輕人氣盛,眼一瞪要發作。

濃眉大眼壯漢子拿眼色止住了他,望著窮要飯的道:“那依尊駕之見?”

窮要飯的道:“你們玩命也可以,到外頭去,外頭地兒可比這‘藥王廟’裡大得多,就是到外頭也得離‘藥王廟’遠點些,我也不能讓誰死在我的家門口!”

濃眉大眼壯漢子道:“這麼說尊駕是有心來架樑子的!”

窮要飯的搖頭說道:“窮要飯的不懂什麼架樑子不架樑子,有誰要在這座‘藥工廟’裡玩兒命就是不行,離開這座‘藥王廟’百丈外就是掀了天我也不管,要不然我是管定了,誰要不聽就有好瞧的!”

濃眉大眼壯漢子冷冷一笑道:“我沒想到鷹爪孫,狗腿子還有這種要飯的朋友……”

李玉翎要說話,窮要飯的已瞪了眼,衝著濃眉大眼壯漢子大聲說道:“怎麼,瞧不起我窮要飯的,告訴你,我窮要飯的人窮骨頭硬,也不比誰矮半截,你惹了我是不是,好,我窮要飯的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們那個敢先動一動,我就敲他的手,到時候疼得捂著手叫可別怪我窮要飯的事先沒打招呼!”

氣呼呼地往臺階上一坐,順手撈起了那把棍兒。

濃眉大眼壯漢子臉上變了色,他還要說話。

那年輕人突然一聲冷笑道:“我就不信一個要飯的能攔這段過節。”

那隻戴著鹿皮手套的右手一抬就要往腰裡摸。

濃眉大眼壯漢子一驚就要攔,可是他太慢了,窮要飯的冷冷一笑道:“乳臭未乾,嘴上無毛,你見過什麼?”

只見他手上那根棍兒一抬,他身子連動都沒動,那年輕人大叫一聲抱著那隻戴鹿皮手套的右手倒下去!

好高絕的一手,簡直不比李玉翎差,李玉翎看得兩眼為之一睜,異采暴動。

濃眉大眼壯漢子幾個大驚失色,起身過去扶起了那年輕人,那年輕人疼得臉色都變了,腕子上一道紅紅的,腫起老高,可是他還咬著牙搖了頭:“二叔,不礙事,這隻手還廢不了!”

濃眉大眼壯漢子幾個都是行家,也看得出窮要飯的這一棍兒只傷皮肉沒傷筋骨,力道拿得恰到好處。

既然沒傷筋骨那就不要緊,濃眉大眼壯漢子鬆了年輕人的手,抬眼望向臺階上窮要飯的,窮要飯的先開了口:“怎麼樣,我窮要飯的不比誰矮吧!話我說在前頭,你幾個可別怪我事先沒打招呼!”

濃眉大眼壯漢子道:“尊駕既然事先打過招呼,我幾個不敢怪尊駕,只是我要問一聲,尊駕可是這個姓李的朋友。”

窮要飯的兩眼一翻,冷冷掃了李玉翎一眼,道:“誰認識這小子是什麼人?”

說話不客氣,李玉翎一怔。

濃眉大眼壯漢子也一怔,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