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楔機:

渚溪酒店剪綵送禮是一個,主動讓兒子申請調到資產辦也是一個。

沒想到送給渚溪酒店的禮金今天上午給退回來,兒子調到資產辦的事卻同時給沈淮一口答應下來。

褚宜良打聽到何清社、杜建都不在鎮上,想借兒子工作調動的事,單獨宴請沈淮拉一下關係,無疑是最合適的機會;當然也想過會遇到冷臉,倒是沒有想過會給平易近人的對待。

坐下說了一會兒話,褚宜良就提出晚上要宴請沈淮跟郭全。

本來初次見面,無論是提及還是答應宴請都有些唐突。不過郭全跟禇宜良早就相識,郭全的老婆還在褚宜良工廠裡上班,而褚強以後又將是資產辦的辦事員,沈淮也就答應褚宜良的宴請,把外間辦公室的胡學斌也拉上。

走到大院裡,看著褚宜良請他們坐他停在政府大院的黑色尼桑車,知道褚宜良要把宴請安排在市裡,問郭全:“何鎮長在不在家?”

褚宜良忙接話道:“何鎮長不在鎮上,我過會兒派車專程去接……”

沈淮也不管褚宜良的眼睛裡有些訝異,鄉鎮涉及到的利益面本身就狹窄,鄉鎮幹部之間的爭權奪利不比縣區以上的黨政機關嚴重;再一個,他有譚啟平作後臺,在梅溪鎮的地位就是超然的,也沒有必要把大精力投進去,跟其他人勾心鬥角什麼。何清社對他也沒有什麼威脅,所以他要做的,是維繫跟何清社的關係,共同把鎮上的工作做好,而不是千方百計的想著如何將何清社踐踏在腳底下。

真要提防何清社,沈淮也不會用何清社的姨表舅子郭全擔任資產辦副主任了。

沈淮把他帕薩特的車鑰匙丟給褚強,說道:“不用太麻煩了,小褚你開我的車,直接去何鎮長家看一下……”

這年頭國內私家車的保有量還相當有限,鄉鎮正職按照規定都不得配備專職司機,黨政辦就兩名司機編制,大院裡也就兩部桑塔那、一部老北京吉普。這年頭學車拿駕照也麻煩得很,鎮長、書記要用車,兩名司機根本就不夠用,褚強就成為政府大院裡的編外司機。

沈淮同意把褚強調到資產辦來,相當於資產辦多了一個專職司機,這樣郭全跑動起來也方便許多,不用跟其他鎮長、書記搶司機用。

禇宜良有司機,他一部車就只能載沈淮、郭全跟他三個人;褚強聽他老子說了一個地名,帶著胡學斌直接奔何清社家裡接人去了。

渚溪酒店在梅溪鎮是要做精品餐飲,但東華高檔的宴請還是以燕翅鮑為代表,在東華做燕翅鮑的高檔酒樓,也就兩三家,褚宜良讓司機直接去的是湖西書院。

湖西書院,在明清確實是東華地區文人薈萃的一座書院,也是東華市文物保護單位。不過市文化局、規劃局審圖處等機關都設在湖西書記裡,同時北面臨湖的一座明清時存留來的木樓,也承包給私人老闆,成了東華市專做燕翅鮑的一處餐飲會所。

跟南園的翠華樓宴會廳不同,湖西書院的酒水昂貴,倒是不挑客人的身份。

褚宜良的司機開車平穩得很,大概這也是褚宜良的風格,沈淮他們坐車到湖西書,褚強、胡學斌接到何清社,前後腳趕到。

何清社也不惱褚宜良不親自去接他,或者說這次只是把他捎帶上。

褚宜良以往請鎮上的人吃飯,都在鎮接待站;這次到湖西書院請吃燕翅鮑,顯然是衝沈淮的面子。

胡學斌以往哪裡有機會陪同領匯出入湖西書記、翠華樓這種場合?下車來左右張望,倒是很安靜的不說話。

何清社看胡學斌這樣子,心裡一樂,暗感沈淮雖然才二十來歲,但御人的手段真是不弱:胡學斌這種壓給低層、永遠都看不到提拔希望、手裡又確實有些才能的人,性格也難怪古怪,要想他揮鞭子聽使喚,就得適當的捧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