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渾身一個激靈,一咬牙,拽出巨闕寶劍,甩手飛回丁莊院內,扛著金虔絕塵而去。

可那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氣卻是猶如長了根一般,盤旋不去。

金虔是被餓醒的。

有多久沒體會到飢腸轆轆的感覺了?按胃部空蕩的感覺來推斷,自己已經超過六個時辰沒吃東西了。

如此計算著,金虔費力睜開兩條細眼縫。

入眼是黑麻麻一片,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若有若無的點點微弱光線。

周遭又悶又熱,觸手之處潮粘水溼。

這是——啥地方?

金虔條件反射想要抬手揉眼皮,可手腕剛動,就覺一陣冰涼刺骨的觸感從手腕、腳腕處傳來,還伴隨鎖鏈摩擦嘩啦作響。

誒?

金虔摸黑朝自己手腕、腳腕處摸去,頓時頭皮一麻。

冰涼鐵釦,緊緊箍住手腳雙腕,鐵釦之間,還連著筷子粗細的鐵鏈,長不過一尺,完全禁止手腳行動。

雙眼漸漸適應黑暗,金虔這才模模糊糊看清自己此時乃是在一個狹小的洞穴之內,洞頂極矮,只能坐直身體卻不能站起身,洞頂時有水珠滴下,滴答作響。

再向前爬摸,前方被異物擋住,上下摸索,像是木頭柵欄一樣橫在面前,根根都有大腿粗細,空隙不過寸餘,推搡拍打之下,分毫不動。

金虔頓時明瞭,這裡分明是一個囚室,而且還是一個不知是在山裡還是地下的洞穴囚室。

啊啊!咱和這杭州果然八字不合,來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被劫持了兩次……如今還被人抓來關在一個詭異的山洞裡,也不知是要剮還是要煮……

“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啊!”金虔一屁股坐在地上,唉聲嘆氣道。

“金虔?”黑暗裡傳來丁月華的聲音,聲音悶悶,不甚清晰,“是你嗎?”

“丁小姐?你在哪裡?”金虔瞪著細眼驚慌四下尋找。

“在你對面。”

金虔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眯著細眼看了半天,這才隱約看見自己所在囚室對面,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丁小姐?”金虔晃了晃胳膊,鎖鏈隨之嘩啦作響,“是你嗎?”

“是我。”對面人影也晃了晃手腕,同樣的鎖鏈響聲傳來。

“丁小姐,你沒事吧?”

“還好,只是可能被餵了散去功力的藥物,渾身無力。”丁月華道,“還被鎖住了手腳……”

話剛說了一半,丁月華忽然噤聲。

“丁小姐?”

“噓——有人來了。”

金虔心頭一跳,豎著耳朵,屏住呼吸細聽,果然,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慢慢傳來,期間還夾雜著十分耳熟鎖鏈摩擦聲響。

搖曳火光由遠而近,腳步聲聲逐漸加強,眼前景色慢慢清晰。

只見金虔此時身處囚室的外側,是一條不到三尺的通道,通道對面,是關押丁月華的石洞囚室。

藉著逐漸接近的火光,金虔漸漸看清,丁月華雙手、雙腳也被鎖釦同樣的鐵環鐵鏈,面色泛白,髮髻微亂,一身描蓮長裙也沾滿汙漬。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四道人影在火光下長長映在丁月華的囚室前。

金虔定眼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最前開路的二人,是黑衣裝扮,黑布覆面的男子,身形魁梧,每人手持一個火把,黑布上露出的四雙眼睛裡,偶有紅光閃過。

二人身後那人,長袖黑衣,銀絲飄亂,手腳被鐵鏈鎖住,每邁一步,便傳來鎖鏈嘩啦作響,竟是挾持自己和丁月華至此的一枝梅。

可一枝梅這形象,咋看起來似乎是和咱是同一待遇?像個囚犯……

一抹疑惑外加一股十分不和諧的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