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犯下大罪,求陛下賜奴婢一死!”

“請陛下開恩,赦免齊蘭珠死罪,天衣願以出使鬼域作為交換條件……”

“朕還沒定你的罪,你卻先跟朕談條件?”

“這是陛下目前最好的選擇,我大宗皇室無一個公主願赴漠北幽冥之地,陛下為此頭疼已久,天衣如今便以戴罪之身立下生死狀,甘願出使鬼域,為大宗換取邊境數載安寧,望陛下思量!”

“齊蘭珠,你理當凌遲處死,朕念你曾經忠心為主,便免你死罪,將你發配軍營為奴,今生不許再踏入燕城!”

“奴婢只願跟隨郡主共赴漠北,以報答郡主救命之恩!”

“你若隨我同去鬼域,恐怕再無機會回到大宗了,而留在軍營,你便能設法逃出去!”

“既是發配軍營為奴,世子,本王會設法讓她跟隨你麾下的兵馬……”

“殿下想讓她,隨我去釜陽?”

“是……妹妹她代替你,跟我說了真心話,本王便讓這有情有義的齊蘭珠……代替本王照顧你……”

“齊蘭珠,你……願意隨我去釜陽麼……”

………………

“所謂結局……”老樵夫的目光有些渙散,他失神地注視著楓九二人,已然眼含熱淚,過了許久,他方才緩緩說道:“所謂結局,便是重病的康淑妃不日後便於冷宮中薨逝,天衣丫頭以戴罪之身出使鬼域,信兒由老夫護著遠駐釜陽將功贖罪,齊蘭珠受殿下暗助,充入信兒的軍營為奴,而殿下則永遠失去了立為太子的機會,被幽禁在了承恩殿,從此以後,我等諸人天各一方,再無昔日之歡愉爛漫……”

九毒暗道:“未料到,楓哥哥的孃親竟然也與大宗皇室有所牽連,想來身在皇室,人的命運皆逃不過淒涼二字……”他心中難過不已,老樵夫的訴說彷彿讓他看見了昔日那或歡愉或悲傷的一幕幕,這些故事都是他與沈猶楓的父輩們共同書寫的歷史,雖然至今已陳舊泛黃,可是血雨腥風仍舊依稀可辨,骨子裡割捨不斷的永遠都是親情維繫。

“自父輩們伊始,我與九兒便註定要牢牢地牽繫在一起了……”沈猶楓輕輕地嘆了口氣,澀聲問道:“那麼,這滾珠之禍的告密之人,乃是萬長亭?”

九毒咬牙啐道:“一定是他!要不然他何以禍亂宮闈,獨攬大權!”

老樵夫淡淡地一笑,道:“告密之人的確是萬長亭,可幕後真正的操縱者,卻是龍簫……”

九毒一驚,旋即大悟:“終究是為了皇位麼!”沈猶楓冷冷道:“我看這滾珠之禍亦是龍簫親手製造的罷!”

老樵夫目光大動,不禁對沈猶楓的洞察力頗感驚異,點頭道:“不錯,就連六親不認的萬長亭,也只唯龍簫之命是從,在龍簫還是佑親王之時,萬長亭便已成為他的幕僚,龍簫能順利坐上皇位,其推波助瀾者正是萬長亭……”老樵夫嘆了口氣,緩緩移步向湖邊走去,語氣幽然而沉重:“佑王龍簫與信王龍淚竹皆是永載帝的正宮楚皇后所生,兩人皆深得永載帝的疼愛,在立儲之勢上可謂不分伯仲,但兩人雖是孿生兄弟,卻擁有截然不同的個性,信王仁愛,與世無爭,而佑王卻是個天生的權謀者,他城府極深,手段剛烈,萬長亭想必很早便洞悉出了這一點罷!藉由一次順水推舟的設計,他們不僅改變了信兒諸人的命運,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龍簫再多心計,最終不也丟了江山,丟了命麼!”九毒心中怨念,想起師父毒聖一生縱橫逍遙,呼風喚雨,到最後卻為了這個所謂的權謀者焚畫殉情,究竟值得?還是不值得?

老樵夫搖頭嘆道:“在老夫認為,龍簫雖看似全勝,然,他才是真正的可憐之人。”

“可憐?”九毒諷刺地一笑,恨恨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難怪我孃親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