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翔聞言微微頷首,眼睛卻看向了仿若什麼都沒發生的顧一北。兩人對彼此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可是,畢竟沒有捅破那張窗戶紙,顧一北裝做不知,李辰翔也樂見其成。只是,剛剛秦昱行禮時的兩個字,便已經把他的身份擺到了明面上來,此時的顧一北卻依然仿若未聞,唇角含笑專注的看著那一樹梨花,這份淡然和波瀾不驚,不由得他不在心裡暗暗稱道。單論這份氣度,這份優雅,顧一北,也是卓然之人。

“李某還有要事,卻是不能繼續陪著一北賞花閒聊了,” 李辰翔站起身來,話語裡微含歉意的說道,更多的,卻是不能繼續詳談的遺憾。

能然三皇子李辰翔突然抽身離開的,自然是宮中之事,顧一北並不驚奇,只是,想到下午的時候,徐斯匆匆趕來見她,告訴她的那些事情,卻不禁讓顧一北微微蹙眉。

皇帝身體欠安,近日來,病的更是越來越重。前幾日,皇帝密令徐斯探查那個錦盒裡的藥物,宮中內外太多耳目,徐斯不好聲張,自然是自己命蘇管事找來幾個藥鋪裡信得過的郎中,仔細探查了一番。

那些個鐘家獻上的所謂能延年益壽的養生丹,卻是飽含劇毒。什麼千機之毒,丹鳳之毒,即使是一為極陰,一為至陽,名列當世兩大劇毒,她這個不懂醫的,也沒聽說過。可是,徐斯走後,對那些奇毒劇毒有所涉獵的羅巖卻是跳窗而入,一臉正色的告訴自己,兩毒的本體俱為千鳳雙生花,那毒,本來卻是隻有皇室才有。

一時間,讓顧一北也有些頭痛了。

很明顯,三皇子李辰翔想讓皇帝活,跟他一派的齊瀾自然也想皇帝活,而那現在正頂著太子的身份,就差皇帝駕崩,他便能順勢名正言順的登基的二皇子李辰祁,定然是想要皇帝死。只可惜,平白的牽連了整個鍾家,怕是,滿門抄斬……

李辰翔已經吩咐了秦昱稍候送顧一北,父皇病重不醒,他必須即刻前往宮中。

“李三!”顧一北突然出身叫住了已經走開兩步的李辰翔。雖說已經打定了主意,心下卻是有些懊惱,不禁咬了咬嘴唇。畢竟,是皇位之爭!徐斯已經被牽扯進去了,她之前又插手了漠北軍的糧餉軍備,蘇管事又已經和兵部搭上,想要抽身,早就已經不可能。更何況,為了徐斯,她也只能進,不能退!

李辰翔聞言駐足,轉身看向顧一北,神色沉闇莫名。

顧一北緩緩站起身,走到了李辰翔的身邊,雖說她在人前裝病弱,暗地裡一直跑步鍛鍊,但畢竟是女孩子,兩人站到一起,她才剛剛到李辰翔肩膀的位置。加上天生就偏纖細的肢體,更顯瘦弱。

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顧一北輕輕的開口,宛若嘆息,“千鳳雙生花所生之毒,唯有皇室可得。”

只此一句,她顧一北,再無回頭的可能。

這一句,卻是顧一北妥協,於三皇子李辰翔而言,真正的交易,開始了。

李辰翔身子微微一頓,柔聲輕道:“我記得了!”說罷,迅速轉身離開。

他早就猜到,鍾家獻上的延年益壽丹,定然被李辰祁調換過,只是,那毒來的較緩,證據難得。

顧一北看著李辰翔漸漸遠去的身影,微微搖頭淡笑,不去想心中苦澀。

終究,她還是把自己也捲入了這個局中。

風雨飄搖的江山之上,皇城之中,自此,再無寧日。

直到皇權之爭,塵埃落定。

第二十七回

“顧公子?”秦昱走到顧一北身邊,試探性的問道。剛剛她和自家主子的話,雖說聲音很輕,但是,憑他的內功修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僅僅一句,卻讓他也膽戰心驚。

顧一北轉過頭來,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他,“你是——”話說到一半,卻又陡然一轉,揮揮手輕笑道,“算